大青山位于N省的中部,横跨东西方向全长240公里,途径六个市区。绵绵延延,其主峰海拔更有两千多米。
但就在大青山一个不起眼的山脚下,在绿油油的草地中,一片片工地与周围的景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大青山聚居地,一个正在建设的聚居地。
可是放眼望去,整个聚居地并不算很大,按照这个建设规模,最多能容纳几万人。
莹莹被士兵搀扶着跳下了车,紧跟着,萧飞就被顺了下来。
茫然的扶着萧飞瞅了瞅四周,莹莹刚想问句什么,就有士兵一指不远处的简陋房屋,让莹莹先去登记一下便转身爬上了军车。
这是位于聚集地的前面口,如果周围的几个铁栏杆算是门的话。
大青山聚居地东南西三面环山,形成天然的屏障,而聚居地就是建在山窝里面,把北门的出口一堵住,也算是个兵家险地。
看着一辆辆载满物质的卡车从自己眼前经过,快速朝山窝里前去,莹莹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士兵仅仅只是去收集物资。
房屋门口站着一位值班的士兵,见莹莹搀扶萧飞的样子,快速跑了过来“你好,是新来的吧,没事别紧张,现在你们安全了。”小心接过还在傻睡的萧飞,一用力把他背在身上,这才微微一笑便先朝值班室走去。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莹莹拉住了衣角,紧接着就听莹莹焦急的喊道“他受伤了,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这名士兵没有啃声,感受着背后萧飞渐渐微弱的喘息,士兵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昏迷,而大青山这个刚建立的聚居地,别说医院了,就连药物都没有多少,但迎着莹莹担心的目光,这位士兵还是点了点头安慰了一句没事,便转身快速朝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穿军装二十多岁的样子,见那名士兵背着萧飞进来,也不起身,随便拨弄了几下头发不仅皱着眉道“怎么又来几个,就知道做老好人,这个地方早晚都得被那群老家伙败光了。”
进来的士兵小心把萧飞放在座椅上,听见屋里人说话,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但他身后的莹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猛一来到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还有点不太敢说话,刚想鼓起勇气求求值班人救救萧飞,但就听值班人厌恶的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快点说,登记完赶紧走人,真特么臭”
瞬间莹莹涨红了脸,本来嘛,半个多月吃喝拉撒都在仓库,又没办法洗澡,任谁也难免身上臭烘烘的,好不容易从城里逃出来,终于找到人类聚集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感受同类之间的安慰,值班人的几句话,顿时让莹莹从见到人类的喜悦,黯然了下来。
其实这也不怪莹莹,将近两个多月的末日生活,总会让一些人的道德约束慢慢降低。
小心的瞅了眼值班人,见他还凶狠狠的瞪着自己,莹莹有点紧张的道“我。。我叫莹莹,他,他叫萧飞。你们,你们能不能救救他。。。”
有点不耐烦的恩了一声,值班人随意的挥挥手一指刚刚抚萧飞进来的士兵“小王,你,你去把他们安顿一下,赶紧的,酿的,每次来人,都熏我一脑子。”说着把两个胸牌扔了过来。
但一转眼又看到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莹莹,值班人更是傲气到“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他N的,尽给老子找些差事。”
叫小王的士兵摇了摇头,再次把萧飞背在背上,这才招了招手,示意在一边满脸涨红的莹莹跟着自己。
“别管他,他就是一个二世祖,”走出值班室好远,一回头见莹莹低着头不吭声,小王不仅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听见莹莹低低恩了一声后,小王叹了口气“这里虽然没有你想象的好,但起码它还是安全的,慢慢你就会知道,好好活下去吧,其实你们还是很幸运的,想想看,我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遇难,但周围几个城市几百万人口,现在能幸运活着找到这里的,才区区几万人。”
见莹莹抬起头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小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好活下去吧,起码现在你还有男朋友陪伴着你”说到这里,小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动了动靠在自己后背的萧飞,但一入手感受他越来越冷的皮肤,小王再一次深深叹了口气。
值班室后面不远便是进山窝的路,走了没多少分钟,一排排帐篷最先出现在莹莹面前,但细看这些帐篷最多的便是拿破衣烂衫编制而成的,看着莹莹不解的神色,小王稍稍解释道“现在没有多余的建设材料,没有工具,与建筑机械,只能暂时先委屈在这里了,不过别担心,等军队慢慢收集物资建设完成之后,到时候肯定分给你们一间大房子。”
这一次,莹莹终于忍不住问道“有没有地方住没关系,你们到底能不能救他啊。”
从值班室走出来之后,莹莹就一直忐忑不安,她以为一个聚居地最少最少都会有医院有医生,所以一直按下心里的焦急默默跟随在小王身后。
可是一进到聚居地的入口,放眼观瞧,只是一片片帐篷,和远处一群群工作的人们,别说医院了,建筑物才只有寥寥几栋。
而那些卡车正停在那些建筑物旁边,一群人在忙着往下搬着什么东西。
这都什么事,看到这样的聚居地,莹莹都有了种来到难民营的感觉,不过这里确实是难民营。
莹莹的话,小王没法回答,刚想向聚居地里走去,但再一次的被莹莹拉住了。
“你把他放下吧,我不去了,我要去找医生,我要去救他,你们真的没办法救他嘛。”莹莹的内心还是有些希望,她不相信这么大的聚居地,连一个医生也没有。
小王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聚居地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表面看起来人潮涌动,建筑地一片火热,但实际,如果没有今天运来的物资,聚居地早就缺粮了。
迎着莹莹哀求的目光,小王无奈的瞅了瞅四周,见附近的山脚下正好有一片空地,便背着萧飞把他放了下来。
这个位置靠近聚居地的边缘,附近并没有多少帐篷,但还是有一些年纪苍老的老人坐在四周晒着太阳。
见莹莹哭喊着抱着躺在地上的萧飞,他们也只是稍稍留意了下并没有过来,也许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到的太多太多。
小王走了,莹莹没去管,此刻她不停的晃动萧飞的身体,但平时嘻哈的萧飞还是没有反应。
清晨的阳光,总能带给人温暖,带给人希望,但莹莹不知道她的希望在哪,她忽然感觉到,如果没有萧飞,自己一个人活在聚居地里,好像也并不快乐。
小王又跑了回来,但手里多了一顶帐篷,同样是废弃布料拼凑而成,而且帐篷上还脏兮兮的挂着油渍。
但现在这个时候,这个物资缺乏的时候,一顶帐篷,在N省这个温差特别大的省份,就是晚上御寒的唯一屏障。
莹莹还是呆呆坐在萧飞身边,小王叹了口气替莹莹搭好了帐篷,“不管你愿不愿意,小姑娘我还是希望你坚强下来,聚居地里不养闲人的,我给那边的工地打好招呼了,到时候给你找个轻松的工作,你一定能养活自己的,振作起来好嘛。”
这是莹莹碰到第二个关心自己的人了,但此刻的她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几个馒头放在莹莹身边,看着莹莹的样子,小王摇了摇头,但他也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任务,不能陪伴她太久,再次安慰了莹莹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向值班室走去。
远处的几位老人向莹莹这边看了过来,聚居地虽然试行的是工分制,就是在工地工作获得工分,拿工分换得粮食,但对于一些不能劳动的人民,聚居地还是提供免费的食物。
但随着食物的紧张,工作的人都吃不饱的时候,那些免费的食物质量还能得到怎样的保障,从开始还有的馒头,到现在每天清水似的淡汤。
一位老人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几位晒太阳的老人也注意到了这边,但他们看的不是莹莹与地上的萧飞,而是他们旁边那几个白花花的馒头。
一只只褶皱的手从莹莹身边经过,带走旁边的几个馒头,莹莹没去管,这么多天和萧飞在一起,莹莹从来没感受过饥饿,虽然每天只是罐头,但那辆货车运送的罐头,种类非常丰富,也吃不腻人。
哭累了,也闹够了,看着身边的帐篷,莹莹想了想还是抓住萧飞的手臂把他拖了进去“臭流氓,你不要死啊。”
虽然萧飞的气息微弱,但莹莹观察了好久,总是不相信萧飞会这样死去,反正不知为什么,莹莹就是不相信。
夜晚悄悄的来历,不知不觉莹莹已经在帐篷里守候了萧飞一整天,咕咕,肚子抗议的叫了两声,莹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萧飞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安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起风了,远处工地上的吵杂声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些陆陆回去的工友,男男女女,三两成群的吆喝着回到自己的帐篷。
渐渐的,莹莹听到不远处的一些帐篷里到处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一些食物的香味悄悄向自己这边飘来。
莹莹嘟着嘴赌气的咽了口吐沫,她也想起身去帐篷外看看情况,但又不放心萧飞,正犹豫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了过来“闺女,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