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和荣王妃谢绝了皇后的好意,没有在宫中用膳,顶着夕阳从皇宫中回来,却听闻府中下人说定国公府的庶小姐前来拜访,而萧德音此刻已早早歇下,他们只当萧德音是身子还未大好,说了会话有些倦乏,于是一家三口吃饭,倒也没有去打扰萧德音。
“明曦,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带着孩子们一同去一趟二弟府上。”这几日因为辅国公的案子,荣王是忙得焦头烂额,还未带着小辈们去恭定候府上拜年。
“年货已早早备好了,老爷放心。”郑明曦持家多年,这事自然是能想到的,是以早早备下,“辅国公的案子皇上就这么算了?”
荣王将荣王妃耳边的碎发别起,轻笑出声,“不这样又能如何?此事已成铁案,证据如山,诏书已写,邸报已下,再无更改。”荣王与荣王妃成亲十几年,早已亲密无比,是以这些朝堂之事并未避及。
“皇上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次算是与辅国公府撕破脸面,陆离也未得到户部侍郎一职,真是得不偿失。”萧怀瑾与荣王小酌一杯,荣王妃在一旁笑盈盈地瞧着,就如普通人家一般。
“不过,这事倒是稀奇。左都御史孙大人亲自弹劾陆离,说他宠妾灭妻、府宅混乱,德行有失,家室不宁,何德何能任朝中四品官员?”荣王甚是稀奇,此次虽然辅国公侥幸逃脱,但丁瑄下马,皇上换上他的心腹陆离倒也不亏,可谁想那日下朝之后便有这样的传言,左都御史又素来刚正不阿,直言上谏,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只得作罢。
“前几日听闻大长公主药石无救,撒手人寰,这等当口,辅国公又怎么有心思顾得上陆离的事情,此事多半不是辅国公所为。”大长公主慕容珊苦熬七日,终驾鹤西去,皇上令云中城中缟素一日,一月之内不得有婚嫁喜庆之事,萧怀瑾自来目光如炬,这般说法确实在情在理。
荣王妃细细地听着,也插一句嘴,“说不定是辅国公此次实在意难平,刻意针对陛下也说得过去。好了好了,吃个饭你们爷俩能不能不提朝政之事,都闭嘴吧。”
荣王和萧怀瑾对视一眼,苦笑一声,还不是你先问起辅国公的案子,这反倒还成我们的过错了。
饭厅里灯火通明,其乐融融,浅云居中却是黑灯瞎火,愁云笼罩。萧德音独自一人倚窗而坐,屋内指点了几只烛火,显得灯火昏暗,白芷半夏远远地站着,也不敢上前。
“那表小姐也不知和小姐说了些什么,从她走后,小姐就是这个模样了。”半夏还是小孩子心性,本就不喜这个长得过于妖媚不似官宦人家小姐的郑青黛,如今萧德音又因了她茶饭不思,她是更不喜欢郑青黛这个表小姐了。
白芷瞪了半夏一眼,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些,莫要吵着了萧德音,“听青衣说怕是与齐世子有关,怪不得小姐愁眉苦脸的。”
“户部尚书府上的小姐与恭定候府上的世子能有什么关系,表小姐莫不是……”半夏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青衣挑了帘子进去,她连忙闭了嘴,拉着白芷进去听墙角。
青衣走到床边,说道,“小姐,属下查到了。”青衣看萧德音这才有了点反应,继续说道,“表小姐年前回京的时候,途径汝宁行省时遭遇劫匪,恰巧被齐世子所救,齐世子听闻是小姐的表姐,又见她瘦弱女子,怕有不测,便一路相送至云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