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三公世袭罔替,自南朝开国以来,定国公府便世代居住于此不比荣王府的小桥流水,雅致怡然。定国公府散发着一种古朴大气的味道,却又显露出文人墨客的雅致之气。
前厅并没有金银满堂,暗红色的扇门,菱花纹木窗,给人肃穆的感觉,但亭中五彩盘口瓶上插着几枝红梅,清逸幽雅,沁人心脾,倒是添了几份趣味。
“青黛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郑青黛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插不上话,请安之后也便告退了。祖孙三代这才说起话子来了。
“青黛虽不是我亲生,但好歹也是阿显的女儿,我自然不能亏待了她。”赵悦是个直爽的性子,虽和郑青黛的娘不对付,但人死如灯灭。她又何必还揪着往事不放?
荣王妃和赵悦同岁出生,闺阁时是要好的手帕交,说话便也没有顾及。“我知道你宽宥,但这亲事……”
“这亲事交给悦儿,我放心。”苏氏和赵悦兴趣相投,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萧德音窝在苏氏的怀里,静静地听着。舅父舅母一直感情甚笃,但郑青黛的出生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上一世她不关心这些,如今看来,上一辈的事情她可得好好查查。
“我当然也是信嫂嫂的,我的意思是青黛怎么说?”荣王妃瞪了苏氏一眼,“娘,交给您我还不放心呢。”娘是越老越像小孩子,府上的人都拿她没办法,还就苒苒说的话还能听听。
苏氏哑口无言,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赵悦失声笑了出来,这一老一小,真是对活宝,“青黛……”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萧德音,“苒苒,去厨房帮舅母看看,那糖蒸酥酪可是好了?”
这是明显的不想让萧德音听到了,萧德音也没有半分不愿,她还未出阁,舅母自然是要避讳的,也便愉快地应下了。
“青衣,你去瞧瞧。”萧德音出了园子便低声吩咐,她从小到大不知来了定国公府多少次,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家,连她的婢女都成了老熟人。青衣素衣因管着外面的事,比较面生,行事起来也方便些。
她自顾自地朝厨房走去,笼子中的鹦鹉扑腾个不停,小厮们爬着梯子挂灯笼,身旁的婢女端着茶盏走过,传来馥郁的兰花香,浓长而清远,叫人心旷神怡。
她突地突然停住脚步,叫住那个婢女,揭开茶盖嗅了嗅,“今日府中可是来了什么人?”
府中婢子都是认得萧德音的,倒也没有避讳,“老爷只说是贵客,都谈了一个多时辰了”她见萧德音挥手,便福了身,转头走了。
如今是巳时三刻,一个多时辰,那岂不是辰时刚过就来拜访?
这茶是大红袍,由闽越行省进贡,每年皇宫都只得区区十桶,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家中才有少许的。想来来人真是了不得的贵客。
外祖是爱茶之人,平时都舍不得喝,这人到底是谁?她今日来外祖府上,拢共就带了素衣青衣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素衣派去打听打听。
她则走到抄手游廊里头,坐在鹅项椅上,盯着什锦灯窗的花纹,一时看呆了,连有人走到她前面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