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名原一手抱着盈盈,一手拿着函封剑的匣子。同这哨位长官来到将军府门前,只见竖着和这府门同高的一块石碑,上面用苍劲的书法赫然写着“保国栋梁”四个大字,并落着前朝皇帝的款,并按比例加盖着传国玉玺的印。府门有三扇大门组成,漆着朱红色的漆,每扇门由八十颗铜钉,成九九排列,唯独每扇门右上角处均缺一颗。中间的门楣上挂着一幅匾,上书“镇西将军府”。共有四个白甲守卫站岗,立在门柱前面,挺拔如松,纹丝不动。这中间和右边的大门紧闭着,只留下右侧府门供人出入。正看着,出来了一位人,只见此人蹬着蒲草纹的靴,穿着银灰色的褂,带着乌黑布的冠,上面嵌着杏核大的翡翠。原来此人乃是这府宅的管家,名叫李德,一应大小事务,均有其料理,无不处理的妥妥帖帖。
“将军吩咐了,据有人报,有一名乡绅会来进献宝物,大约今日就能到,你们几个休要犯懒,莫将此人阻之门外,也不可让闲杂人等混进府来!”管家对着门口闲待的几个仆役喊道。
那长官听了此话,忙拉着名原上前道:“这位老爷,此人便是!”
李德说道:“将军还吩咐我等在此候着呢,不想现在就来了!快快有情!”对那位长官说,“你就是那个引荐的哨官吧!”
那长官躬着身连连点头道:“小人正是!”
“来人哪!这位哨官一路劳顿,你们且带他下去休息,哨所偏远,来此一趟不容易,好酒好肉招待着。”
众人答:“是!”
又回头对名原说:“先生请!”
这名原一路跟着管家,虽说也是一方豪绅,见此府宅,竟算不得见过世面,也不敢随便乱看,只得步步紧跟,只觉得每处都有府兵巡逻把守,不觉闹出一头汗来,心中惶恐不定。渐渐地,步伐也显得有些凌乱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走过如此长的路。
只听得一声:“到了,便是此处!”
这名原才回过神来。
管家嘱咐道:“我家老将军虽是戎马之人,对待乡民却是十分宽慰,进去之后老将军说什么你答便是了,无须紧张!”
名原凝了凝神,答道:“多谢大人提点,名原记下了。”
说着,管家进去禀报。
只听得一声苍白有劲的声音传来:“快请进来!”
那管家将名原领了进去,自己悄然退下了。
名原刚进入房间,便将匣子放到地上,抱着盈盈便跪拜:“草民拜见大将军!”
那老将军拖着年迈的声音说:“老乡,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名原起身后,又将匣子拿起。只见这间屋子里挂着世代名将的挂画,两旁成列着各朝忠勇之士所使过的兵器。正堂之上放着两把檀木旧椅,椅子中间支着沉香木做的茶几。这才看见右边椅子上坐着一位老爷子,虽是年迈,却是仙风道骨。毕竟戎马一生,筋骨自是相当不错的。
原来这老将军乃是祁安,其父便是祁泰,因祁泰助先皇开国有功,安定之后主动请缨驻守西北,抵御胡族南侵,至使边邦稳定,百姓安居。故敕封镇西大将军,数年之后祁泰患病,卧榻之后一病不起,短短几日,便驾鹤西游了。皇帝感念其功德,又因祁安常年跟随父帅征战,也甚是骁勇,便将此将军之爵位世袭之。
老将军说:“这孩子看着挺惹人爱的,怪可怜的,能否容老夫抱抱?”
名原说:“当然,这是小女的福气呢!来!跟着将军!”将盈盈给了老将军。
“不知老乡是何方人士?”老将军问道。
“焉支山人士!”名原连忙作答。
“老夫闻得你得了一把绝世好剑,说要进献与我,不知是否?”
“确有此事!匣中之物便是。”名原答。
老将军说:“老乡请上座!”指着左边的檀木椅。
这名原双腿开始发抖,连说:“不敢,不敢!”
老将军说:“这位老乡不必拘礼,我虽世袭爵位,终究只是替朝廷看看家,算来也是一个粗人,当不必如此!终日在这大院,也甚是烦闷,姑且跟我说说话。”
名原听到这里,看了看老将军,见其面目慈祥温和,方敢坐下。
老将军问:“不知这绝世好剑,是如何落入老乡手中的,想必其中有什么好顽的故事吧!”说毕,摸了一下盈盈的脑袋。
名原将那故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更不敢落下半个字。
老将军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
名原兀的站了起来,说道:“将军恕罪,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老将军说:“老乡莫慌,我笑并非你所说有假,只是老夫乃是甲胄之人,并不在意那些鬼神之说,听老乡所言,想必这人人参拜的佛祖竟也是有灵性的!我倒要瞧瞧这佛祖所赐的宝剑!”说着,将盈盈递给名原,自己从名原手中接过装着剑的匣子,打开玩赏了许久。少顷,老将军竟舞了起来,话说这将军习武之时,竟鹤发童颜,与方才大为不同。名原叹道:自己这壮年之身,也不及老将军万分。
老将军收势之后,名原赞道:“将军果然好武艺!”
将军玩笑着说:“没有这点本事,帝王家如何将这山河交给我看护啊!”
名原渐渐地放松起来,道:“自然,自然。”接着追问,“敢问将军,可还好用?”
将军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讲了一句话:“老夫这把年纪了,方用到如此神兵,实在是遗憾,有生之年,能执此剑一舞,死也瞑目了!”
名原接着说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此剑能在将军手中,也不会辱没它了!”
老将军说道:“你倒是挺会说话,只是老夫年迈迟钝,威风不及当年,不如明日邀我儿孙前来,将此剑授予他们,也是一种激励,年轻人奋发有为,自是比我这把老骨头有用多了,不如明日,老乡一同共赴家宴,也好热闹热闹!”说着,老将军把宝剑重新装在匣子里,搁了起来。
名原说:“多谢将军款留!”
老将军叫道:“来人啊,带这位老乡下去休息。记得要上好的房舍,不要怠慢了,也告诉外面的军士,不要惊吓到客人。”
管家李德连忙进来,答道:“是,将军!”
说着,带着名原并盈盈出来了。至于如何安排,不在话下。只知这名原心情激动异常,一夜不曾合眼。只是偶尔回过神来,看看身边熟睡的盈盈,思绪不知又到了何方,或许还在和老将军谈话也未可知······
终于等到天刚刚亮了,忽然听得远处山岗之上喊杀声震天。名原只道是怎么了,出门看时,只见远处山坡上将士们正在操练呢,人人穿着银白铠甲,手握红缨长枪,整整占满了几个山头,像鱼鳞附在山上一般,每变幻一招一式,山峰泛着鳞光,又如波涛翻滚一样!名原赞叹道:“真乃天兵也,有这等兵士,家国无忧矣!”
这时,有几个丫头轻轻叩门,轻声问道:“客人可曾起床?”
名原答道:“起了!”说着,将门开了,“只是小女尚在梦乡!”
一个主事丫头说:“无妨,客人先洗漱吧,我们看着她呢。”
名原开始在姑娘们备好的盆中洗完,又接过一个丫头手中的水杯漱了口。再看这边,因众姑娘看着这盈盈十分惹人疼爱,便分别轮流吻盈盈的额头,名原看了,只是笑笑。
吃过早饭之后,管家又带着名原一并盈盈到处转转,今日才得以细细看了,只见六处房舍式样一致,只是在不同的方位,名原便问道:“不知这是何处?”
管家答道:“此分别乃老将军六子之住处!客人不必多问,过会便知。”
就这样走了一上午,还没将整个将军府游个遍。
管家李德道:“是时候了,老将军的家宴快要开始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莫要耽搁了!”
名原跟着管家来到将军府的大厅堂内,只见这屋子可以容得下一二百人。
众人陆陆续续到来,名原便一一作揖,笑脸相配,众人回礼之后,便找自己的座位去了,并无闲谈,老的小的竟坐了一堂,虽说人头众多,但是闻不到半点嘈杂之声。除了几个添菜的丫头,不见一个妇人。名原心想,在别处另为女眷设座也未可知,毕竟将门之事,我等小人物也不懂!
众人皆正襟危坐,不敢有所妄动。只见老将军进来了,众人皆起身簇拥搀扶着,里里外外好几圈,等老将军安坐之后,众人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此时,却看那名原身处何方,只见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门口,想来是被这阵势吓住了。那盈盈也把头埋在父亲的怀里,不敢做声,只是抿着小嘴。
那老将军看到,连忙说:“此乃远客,是我请来赴宴的,给他腾个地方,就坐在我的旁边,这老将军右边做的乃是其大儿子,名曰祁战的。连忙起身,腾了地方,将自己的位置让与名原。众人皆串了串,下人又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名原右边位置,方才做好。
此时老将军发话了:“今日设家宴,不为别的,只是这位老乡看得起祁某,看的起我镇西白甲军,得了一把绝世神兵,不辞路途遥远,特特的进献宝剑与我,我已年迈,故把你们找来,想把此剑授予你们其中之一,由于家中子弟众多,恐有不公平之处,故设题考考尔等。说着命人道:“将东西陈上来!”说着一个身穿白甲的士兵将那匣子拿上来,取出宝剑,放在专门陈设宝剑的架子上。众人只是远远瞻仰,脸上皆露出喜悦激动之色,没有一人妄动的。只等老将军设问。
也不知镇西老将军所设考题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