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地,她心一横,咬着血唇,朝老皇帝扑奔去,“皇上——本宫冤枉啊!都是那伊清琉在本宫的花糕里下了****,本宫才有失德一举,皇上,你要替本宫做主啊!”
老皇帝冷然不语,对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爱了一生的女子,此刻既心痛又恨意满满……
伊清琉面无表情地觊向赵皇后,突然间,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刚才是谁说的,不要再与一尊木头同床共枕?是谁说的不愿无欲无求,不甘寂寞一辈子?是谁说的呢?”
此刻,赵皇后是哑巴吃黄连,就算吃了伊清琉的闷亏,也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哭哭啼啼的赵皇后突然噤声敛色,众人更是噤若寒蝉,诺诺退后,?弯腰紧盯着脚下的鞋子,藉此回避皇帝的直视,沉默以对。
整个寝宫内,悄然无声,氛围异常压抑,静得令人仿若窒息……
妻子红杏出墙,对男人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更何况自己为一国至尊。
伊清琉的话犹如刀子般,问一句扎一刀,刀刀扎在老皇帝的心尖。
那女人亲口说的同床异梦,可见她的心已不在自己这里。
帝尊在众官面前,早已荡然无存。
“够了!”大受打击的老皇帝咆哮着,怒吼着!
霎时间,一片肃静。
良久,老皇帝才失魂落魄地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冷床沿上,双目无神,缓声道:“皇后****宫闱,欲图谋权篡位,暗中毒害朕,屡次侮蔑太子,伪造圣旨,蔑视皇权,罪名成立,数罪并罚,当凌迟处死,诛九族!其赵氏家族,外戚专权,暴敛财政,败坏朝纲,贪赃受贿,命户部查抄各赵府,赃银赃物全数充交国库。凡与赵氏意图勾结谋反的官员,一律当斩!”
言之凿凿,字字诛心,赵皇后彻底绝望地瘫坐在地。
****宫闱,欲图谋权篡位,暗中毒害皇上,屡次侮蔑太子,伪造圣旨,蔑视皇权,样样罪责都够她死几回,诛族几回。
望着伊清琉那张微笑的脸,突然化作彼岸花般色彩,索命的红越来越清晰,令她浑身颤抖,恐惧不已……
恍惚间,她好似看见,昔日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女子,七窍流血,满手沾血,狂抓着自己的裙角喊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皇后突然跳了起来,见人就喊,“不,不是我,是他……是他……”
她无无伦次,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众人纷纷躲避,赵皇后依旧喃语“不是我,是他,是他……”
赵皇后茫然无措,一张张脸望过去,直到看到老皇帝那张最为熟悉的脸,她才又慌忙跪在老皇帝面前说,不是我,不是我!
头抵上他的大腿,她露出孩子般渴望的神情,企图再次被他抚摸宠爱,却听得他冷心冷情的一句,“老天开眼,以石警世,令朕蒙蔽的眼得以指正……红颜祸水,怪朕错爱一生!”
老皇帝一如斩断旧情的决绝,一句红颜祸水,彻底崩断了赵皇后最后的一根正常的神经,她再不能承受更多。
“哈哈……我是妖星,我是红颜祸水!”赵皇后抓狂地扯着自己头发,摇摇晃晃地站起,癫狂般大笑,半响不绝。
忽然那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她蓦地冲向琉璃柱奋力一撞。
“啊……”受撞的正是太阳穴,瞬间,血溅当场,人已香消玉殒。
事情来的突然,众人亦被眼前的事变,惊得目瞪口呆。
这女人一时失心疯自杀了,也好,反正她活着也过不了一日,早死早超脱吧!
老皇帝满脸老纹,悲恸地望着赵皇后的尸体,默默地流出了两行浑泪。
他如同行将就木一般,耷拉着脑袋,好似更老了十年。
“你终是不肯放过她!”老皇帝微微动了一下嘴皮,神智恍惚,谁也不理,径自走入侧室,闭门枯坐哀思……
伊清琉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他并不答话。
从他不作承诺的那天起,今日之事便早已注定是结局。
风清理化成随侍的模样站在群官中,目睹了又一场赤裸裸的宫廷争权战。
只要有皇宫,宫里边就会不停地上演着阴谋与情色,或许偶尔还会带点爱情的彩色。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为其贞洁至死,或许这北伊对两性要求相对保守些,不似南金那般开放。
她想着,皇宫里的明争暗确实不合适自己,待到伊清琉登基之日,便该是自己离去之时。
“雪停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众人目光纷纷朝着大门外望去,确实,一直飘着雪的天空,突然停雪了。
积云消散,天空放晴,冬日少有的一缕阳光照进了阴寒的宫室,一扫多日来积压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