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我已经没有气力和心思再到城里溜达,只好坐在扬州城门口,在面前摆了个破碗,有样学样的加入了乞讨的队伍。我旁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乞丐,看见来人就点头哈腰,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施舍一二。我羡慕的看了他一眼,他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我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乞丐吧,旁边放个破碗,碗后面是我的轻剑。偶尔有人停下来,都是问我是不是贩剑,让我开个价,还说是诚心买剑。我立刻就恼了,破口大骂说你才犯贱,你一家子都犯贱,真是莫名其妙。
转眼就中午了,人来人往的城门口也安静下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我跟前瞎比叫,像是在嘲笑我没讨到钱。老乞丐换了个姿势坐下,掏出一个馒头,我看着他口水直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到个馒头就流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一声。老乞丐把馒头上的皮一点一点的剥掉,不紧不慢,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把剥掉的皮吃了。他把剥好的馒头递给我,我怔了怔,他又做了个给你的动作,我才接过来捧在手里。他冲着我微笑说快吃吧,我却冲着他傻笑了好久。?
老乞丐笑着对我说:“闺女啊,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不去找一些对口的事务做,干嘛非要来讨饭呢?”我苦笑说因为饿。老人还是笑:“你倒是实诚,这年头想混出个样子很难,但混口饭吃还是挺简单的想过活怎样都能活,年轻人不该如此堕落。我见城里镖局正在招募人手,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不仅能吃饱,还能赚一笔数目可观的工钱。”我喜出望外,似乎一下子就重新找到了方向,赚钱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赚到经验。于是我就匆匆告别了老乞丐,奔向镖局招人的地方。
正中午的时候,镖局门口还有几十人,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我定睛一看,就急了眼,我还没来他们怎么就收摊了,而且貌似收够人了。我找到了管事,说我也是来接受招募的,人家打量了我一下说人够了。我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于是就急中生智亮出了我藏剑山庄的腰牌。听师兄们说,很多地方都挺卖我们山庄面子,因为我们是正规门派,各种素质都强过一般江湖人士。那管事儿的呆了呆,看了一眼我的腰牌,就示意我过去登记,看来师兄们没有骗我。其实登记之后也只是镖局的临时工,说是两天后护送一批货物去东都洛阳,任务完成了再决定我们的去留。还好这两天管饭,还给了一成赏钱,我买了烧鸡去城门口答谢老乞丐,找了半天却也没能找到他。?
当天晚上,管事的镖头就集合队伍,趁着夜色出城了。我还想着得有几十车货物,需要我们推车啥的,但是出城都有一会儿了,一辆镖车也没看着。我纳闷儿就去问镖头怎么没车,镖头瞪了我一眼,骂了一句“就你事儿多!”我哼了一声缩回人群,旁边有人偷笑,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却没人敢问,我做了出头鸟。大约是半夜了,也不知走了多远,镖头让我们在一条河边扎营,我累得不行,吃了几口干粮就靠着石头睡着了。感觉没睡一会儿,天就亮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河边停了一条大船,然后迷迷糊糊的我们一群人都被叫上了船。上船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储物船舱,里面满是货物。我好奇翻了一下,布袋里装有布匹和茶叶,但是翻弄的动静有点大,镖头又恰恰训话停顿了,然后所有人都看向我,特别是镖局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友善了。?
天亮了之后,我们所有人就待在这间储物仓里,被告知哪儿也不能去。直到后来我们分成两班,一伙人值勤白天,另一伙人晚上守夜,这样才有了空闲时间。其实就算有了时间,活动的空间依旧很有限,船再大也是在河上。吃完早餐,我就想去甲板上看看,去晒晒太阳定然是极好的。我本来以为这艘船是被我们镖局包下的,可是甲板上都是些生面孔,看样子还带了一些普通船客。船开了之后很快就进到了运河上,今天的太阳忽隐忽现,河上的风有点大,我站了一会儿就准备回船舱。这时候迎面撞上两个熟人,说是熟人倒不如说是仇人。我叫了一句“小混蛋”,那人抬头一看是我就怒了,他还是扶着白箫。我朝着小混蛋做了个鬼脸,气的他牙咬咬的。我看向白箫,朝着他行了一礼,他点头算是回礼,但他脸色很苍白,还需要人扶着,看来真的是有什么病。我也懒得再和他们纠缠,总觉得碰见小混蛋就要倒霉,我也不敢惹那位看似病殃殃却看不透实力的白姓大叔。我快进储物船舱的时候,突然闻道一些干物焚烧的气味。我们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镖头一脸严肃跟死了爹一样,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船舱失火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失火了,白天执勤的那几个人都有嫌疑,镖头一一和他们谈话。但是谈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哪有平白无故着火的,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但是凶手没抓到,所有人都有嫌疑。茶叶布匹沾火即着,别人烧你的货物又有什么好处呢?后来一想可能是商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吧,一方不想让另一方赚钱,就只能背后使阴招了。我们中有内奸,那真的就防不胜防了,不找出那个人,这事儿肯定没完没了。后来镖头把那些货物分成了几十份,每一份都弄一个包裹装着,然后人手一份,让我们随身携带。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中如果有内奸再放火,那烧的也只有他自己的那一份,而且只要货物没了,嫌疑人也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