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熙微微一笑，“今天前来是代表沈家族想和墨染墨姑娘解除契约。”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住。沈家想要和墨染解约，那就是说墨染不再是沈家堂的首席调香师。
韩明压下心中的惊讶，“小染还在闭门，有什么事还是等她出来再说。”没想到沈家的人竟然为了眼下的利益，硬是将墨染推出去当挡箭牌。果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颖连忙附和，“大哥，小染就快出来。不如我们等小染再说。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再说小染那双手可是金不换，被人抢去岂不是我们的损失？”
哪怕他不满小染那样对青橙，可是他也不会将私事拉进公事处理。沈家堂的对手还真不少，他们不能因为小染和青覃交恶便将人往对手那边推。长老们何时如此的拎不清？
“韩掌柜说笑了。”沈文熙没有被他气恼，完全一副无视沈颖的模样，“众人皆知墨姑娘闭门的时间可不短，有些事不是靠着拖延便可解决。从今天起，墨姑娘不再是沈家堂的首席。取代的调香师会在中午抵达。烦请韩掌柜做好准备。”
“沈文熙你太过分。”韩明喝道，“不要忘记小染为沈家堂带来多少的生意。如今你连时间都不给她，还是趁着她闭门制药强行解约。你简直就是趁人之危。你还是不是人？”
沈文熙也不继续和他绕弯子，“你说我过分。她呢？鲜花一事，沈家堂损失多少你可知道？一个月前擅自下令得罪右丞相，令沈家堂损失多少，你又可知？她只是沈家请回来的调香师，不是沈家人，她无权下令。”
“当初是你们千请万请，将小染请回来当你们沈家堂的首席，不是她眼巴巴巴着你们不放。如今你们却为了那蝇头小利，将脏水泼到小染身上。想让她名誉受损来讨好青覃？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韩明撕破最后一个纱，他容不得别人如此抹黑小染。
“鲜花一事，本来就是你们自身管理不严才会被歹人钻了空子。要不是小染察觉，沈家堂哪会损失那么少？再说小染收不收徒弟关你们何事？她现在是老得走不动还是快要死？那种满腹算计的女人为小染提鞋都不配。”
沈文熙冷哼，“没错，她还年轻，但是你可别忘记，这一年她所制的香丸香粉比之前更少。就连之前的客人她也推掉不少。沈家堂可不是善堂，供不起她这尊大佛。”
“好，你们想要做顺水人情讨好青覃，我成全你们。我就不信小染离开沈家堂会无处容身。”韩明甩开沈颖伸过来的手。他真的气疯了。难怪小染不喜欢与沈颖以外的沈家人共处，原来她早就看出来沈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颖苦恼看着对持的两人，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帮哪一边。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玩大的表哥。无论他选择哪一方，另一方都会受到伤害。
就在此时，紧闭了一个月的门终于有了动静。听到开门声的他一喜，连忙喊道：“小染，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快点来…”未完的话被噎在喉咙再也发不出来。
眼前的人还是那一身的广袖流仙裙，模样还是那样的水灵冷清，可是她那双眼眸却毫无波动，宛如死湖一样的平静，静得让人不敢对视。整个人仿佛是一尊无情无欲的人偶，连看人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冰冷，让人的心里升起无限的怯意。
沈文熙噎住，虽然他不常与墨染见面，但是也没有听说她会是如此冰冷的一个人。这样的她更加不适合当沈家堂的首席。看来他是对的，不能再让这个人成为妨碍他人生路上的障碍。
墨染静静看着三人，一个月前随着韩明能够行走，解开心结，修为瞬间提升的她也安心进入空间。被荒废已久的土地极度需要打理。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今天清晨时分终于将修为巩固好。空间的花与药材收拾好，将土地翻一遍种上新的植物。心情大好的她做了新的香粉才出了空间，没有想到会听到他们的对话。本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早。
韩明维护她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而是此时此刻的她比常人少却太多的情感。他的维护也只是像微风吹过湖面留下轻微的涟漪，并不能让她的心湖泛起波澜。
踏步来到韩明面前，“走。”她与沈家只是合作关系，如今契约解除，她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室里全都是沈家的东西。她不屑拿也不会留下任何的希望。
韩明哽咽着点头，无权无势的他也只能在口头上为她争辩，却无法为她挣到物质的补偿。也许他是最无用的长辈，最失败的合作人。
沈文熙拦在她面前，“墨姑娘，韩掌柜可是沈家堂的掌柜。他与沈家堂的契约还在，不能跟你走。还请你一个人离开。”韩明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现在还不能放他离开。
墨染顿了顿，“时间。”韩明想了想，“半年。”他与沈家定下的契约还差半年。原本等契约到期之后，他准备离开沈家堂，找一个地方过完下辈子。如今这半年却成为拦路虎。
“毁约。”墨染像是察觉到他的去意，毫不犹豫下决定。沈颖一怔，不可置信看着两人，一时之间已经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走到这步。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发展？
“毁约？墨姑娘说得倒也轻巧。先不说毁约可要白银万两。一旦毁约，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人敢请他当掌柜。墨姑娘这是在断韩掌柜的后路？”沈文熙耻笑某人不知量力。
然而下一刻他却笑不出来。因为某人轻轻巧巧一抖手，他的脚下多了一堆白银，看那数量和分量，一万两不多不少。幸好他没有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然他的脚肯定会砸到。
韩明和沈颖被墨染这一手吓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多的白银藏在她的身上，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广袖流仙裙不是极度修身的吗？难不成他们都被骗了？
墨染拉着两个木头的衣袖将他们拖走，至于另外一个被银子砸傻的人。她才不管死活。敢将脏水泼到韩明的身上，断他的生路，她就让沈家堂在世上消失。到时候看谁的手段的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