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墨染走到座位坐下。人是她救的,这是事实,她不会否认。只是这是属于她的决定,旁人没有言论的权力。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正道。
殁琰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按照她的修为来看,的确是无人敢冲上来与她理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她再怎么厉害,还是会败下来。或许说他的教育是不是有点不切合实际?
“师尊被少剑宗抹去痕迹,早已不是少剑宗的弟子。如今我只拜你为师,也仅只是殁琰的弟子。与少剑宗毫无关系。天道不仁,为何我还要执着于正邪之分?”墨染一字一句在他的心中烙下痕迹。
殁琰的心咯的一声提了起来,一双眼变得凛冽,“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除了秣陵之外,再无任何人知晓。秣陵已经被自己下了禁言,为何她还知道?难道说还有漏网之鱼不成?
墨染平静迎向他的目光,“我的恨用血抹去,我的痛用夺走他人的幸福填平,我的怨用别人的悔恨弥补。我的情则被忘情道所吞噬。而师尊你却不曾放下一切,更不曾从过去回来。你的心还在那时,还在那人的身上。”
轮回一世,她不再是任人鱼肉,将一世的痛楚交还于他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唐家一步步走向灭亡,如今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唐言和唐情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毁了,今生今世再无反击之力。唐辟与红柳的余生不像上一辈那样大富大贵,被唐情拖累着,别想得到幸福。
唐辞和齐昊天虽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踏进修真界,但是他们注定走不远。更别想得到天道的认可。唐辞为人过于张歪,给他一步,绝对会走上三步。当魔修还勉强可以,只可惜他拜在青昀的门下,注定他的修行之路走不远,也不会成为大人物。
至于齐昊天,上一世负了她的男人,一顶绿帽子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愤怒。还真以为自己会给筑基丹,让他顺利得以长生久视?等着被心魔吞噬,幸运一点等到结婴之日被天雷击落,运气不好,连金丹期也过不了。
殁琰没有往昔的温柔,“你从未相信过为师?”他的徒儿居然从未给予自己一分的信任。而他心心念念都是这个好徒儿。天道为什么非要如此捉弄自己?
“师尊认为经历那样的我还会随意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墨染右手一翻,长剑直指他的面门。是师尊又如何?连枕边人都可以那样,凭什么会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满身都是疑团的人?
殁琰不将她的挑衅放在眼里,虽然此刻的他没有恢复之前的修为,但是想要击垮元婴期的她卓卓有余。只是他突然不想那么失去这么一个好玩的徒儿。有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成功挑起自己的怒火。
“为师倒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秣陵没可能告诉你这些。这段时间里你也不曾与任何人有过联系。这般算来,为师还真的不清楚你从哪里挖来的消息。”
“师尊可曾记得我曾经给南宫泽一面镜子。”墨染直视他,“那可是可以看到过去的镜子。只要我想,它便能让我看到。”
那面镜子出自空间,殁琰自然是知道,可他却不曾想到她能够让镜子回到那时。毕竟不是镜子的真正主人,很多也只是听说,然而这次的听说让他掉进陷阱里。
“为师是真心想收你为徒。”殁琰不甘心,他不相信这些年的付出被她视为流水。好不容易才忘记曾经的伤害,好不容易才决定与她厮守,怎么可以在此时停步?
墨染第一次露出浅浅的笑容,“师尊,你收我为徒,只是因为我们的遭遇是那么的相同。你只是同情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你所喜欢的人一直是那人,你在我的身上也不过是找那人的影子。”
“我既然拜您为师,自然承认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只是你修的道与我的道不同。你的情只会阻碍我的道。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不打算回到旧路也不打算失败。师尊一旦阻碍我,我也只能杀了师尊。”
长袖挥出卷住她的长剑一甩,长剑碎成几段。殁琰眼中最后一丝的留恋消失不见。这就是自己一心念着的人。这就是他想要携手的道侣。殁琰啊,殁琰,吃过一次亏还想着再吃一次吗?上一次的道毁身消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激?”冷夜凌慵懒靠在门边,“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对不对?万一让你家师尊知道你在骗他,真的不会将你灰飞烟灭?”
本想着修炼忘情道的人最多是不懂情。对待人情世故有点凉薄罢了,她却打破这一观点。想想有她这样的徒儿也是醉了。打死他也不会收忘情道的弟子,太过奇葩了,有木有?
擦去唇边的血迹,墨染对他的挑衅不屑一顾,转身往房间走去。师尊估计是不会回来,空间的话也不会进去。毕竟空间是他们两人共同拥有。如今撕破了脸,怕再也不会进去。
这也好,彻彻底底断了两人的想念,师尊也不用一直停滞不前,她也可以专心问道。他们师徒之间注定要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希望师尊能早日除去心魔,飞升成仙。也不枉费她这一番苦心。
冷夜凌挑眉,就这样将身为魔修的自己丢下?她真的不怕被自己偷袭?才见了几面得到她如此的信任?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算了,还是回自个的窝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