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群骑着高头大马,衣着相同的佩刀侍卫开道,腰上的佩刀在阳光下散发着凛凛寒光,让原本还有些窸窣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
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四面皆是精美丝绸所裹,比郑保盛那辆更大气更华贵。
郑保盛不是没眼色的人,相反他就是个恃强凌弱之徒,一看这架势就明白对方来头不小,连忙使了记眼色,让手下人把马车赶往边上让出路。
齐嫽见那马车里的人并未出面,正和她意,示意盼春处理好,便也准备回到了马车里。
不想,意外突发。
不晓得是哪里的皮孩子,突然掷进来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了马儿,其他马倒还好,有人控着,很快地就被安抚下,齐嫽这边,方才车夫被郑家奴才给拽下了地,还没来得及上去,无人控制的马儿被鞭炮声吓得引颈嘶叫一声,撒着马蹄躁动了起来,把站在车上的盼春直接晃下了车子。
眼看无人控住的马就要撒蹄冲出去,一道人影从那辆马车里蹿了出来,落至马背上,一把拽住缰绳,用力地将已经要冲出去的马儿拉了回来,受到阻力的马,两蹄高举,在空中踏了踏,见无法挣脱,只能停了下来。
呼——
边上围观的众人全都不自觉地舒了口气,就在这时,马车里的人跌了出来。
“小姐。”盼春急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惨白。
齐嫽四肢着地,趴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待那阵眩晕感过了后,才在盼春的搀扶下起身,下了马车。
周围先是一片静寂,接着,哗然四起。
“她脸是怎么回事?”
“吓死人了——”
“娘的,刚还以为是个小美人,没想到是个鬼见愁。”
……
站在一旁的郑保盛也被那布满肉芽的大半张脸给吓到了,心里直想着幸好幸好。
“小姐,有没有哪里摔着了?”
齐嫽看她那一脸都要急哭的模样,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察觉到自前方投来的视线,她转头看去,对上了马背上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心里轻叹了一声,该来的躲不掉。
她抬起双手,微合,施施然地向那人行了一礼:“齐嫽见过二殿下。”
脸上的遮纱因为方才的骚乱掉在了车里,脸上的那片丑陋的肉芽,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周围哗然很清楚,可她似乎像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就那样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对着他施着礼。
魏褚虽已得到消息,但……并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大姑娘受惊了。”掩去心里的惊讶,他面不改色地从马上下来,走至她面前,伸手虚扶了一把。
齐嫽看着眼前面色不变的青年,二皇子魏褚,今年十九岁,比魏禛年长六岁。比之魏禛那副发育不良的模样,十九岁的魏褚已然是个偏偏公子,加之平素宽仁的作风,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宫人中,都拥有极高的声誉,风评极佳,是目前储君之位有力的竞争者。
“多谢殿下相救。”齐嫽敛去多余的杂思,又行了一礼,看似多礼,可又带着淡淡的疏离,不着声色地又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