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永平候夫人是该好好管管。”纪六小姐点点头,眼里却有着嘲讽。
赵五小姐说道:“二哥未满及冠便随太子殿下去军中历练,如今回京担任要职,颇受太子殿下看重,将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我将来二嫂福分连我这做妹子的都羡慕不已啊。”
纪六小姐瘪了瘪嘴道:“赵五小姐定是不知道,前几日五哥带了一个风尘女子回来,被父亲臭骂了一顿,你道那风尘女子原是谁家的?”
她看着赵五小姐紧皱的眉头,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竟是你二哥从景心城带回的名妓,这还没有嫡妻尚且如此,依本小姐来看,你二嫂的福分也不过如此。”
赵五小姐闻言脸色微变,二哥的那些风流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从景心城回来,父亲便要二哥将那叫舞雪的花魁逐出府去,起先二哥还道要与她情深似海患难与共,只不过在父亲几次施压之下,二哥便服了软。本以为母亲已将这次事情压下了,哪知二哥竟找上了纪家公子。
若不是母亲有意与纪家联姻,她才不会像此时一样将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说要承受纪六小姐的刻薄话,只说纪六小姐这浑身的小家子气,又哪里配得上他足智多谋的二哥。
自己家的兄弟在她眼里总是好的,哪怕是真有不足,也不容许别人说三道四。
想起母亲在她出府时的嘱托,赵五小姐忍下心中怨言,强笑道:“纪姐姐怎得如此说话?我……”
纪六小姐打断她的话,“本小姐这话你不爱听,你既然喜欢这等轻浮之人,那么本小姐祝贺赵五小姐的夫君,将来比之你二哥青出于蓝。”
“你……”赵五小姐气道:“你自己无意就罢了,我不过是说说。”说完羞愤离去。
纪六小姐扬扬眉,无所畏惧的进了护国公府。
她俩人之话旁人虽听不大清楚,却也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被邀来此之人都明白,安远公府有宠妃,可永平候是太子母族,两方都不可得罪。
没人为谁出头,没人为谁报不平。
宋青看着这一幕暗思道,赵五小姐愤愤离去,从这纪家小姐的态度便可看出,安远公定是不愿与太子有所瓜葛。
为能更好的为齐王君宁逸办事,前几天她特意恶补了京都各大世家之间的背后联系,之前在景心城时虽时时关注京都之事,但当看过江陵交与她的资料才发现,原来她以往所得信息不过尔。
怪不得在林峰山上时,就算是君宁逸拿出了天衣食蛊,她也没想出其中奥妙。只是这若是换了旁人,在看到的第一眼便可瞧得出端倪。
原来,君宁逸之母兰氏出身江南于家,那于家主是君宁逸的嫡亲外祖,为长房一脉。而于家主一母同胞的七弟正妻之妹嫁入了苗疆望族,苗疆虽是大奉属国,却是不同于大奉人对巫蛊之类避而远之,自古苗疆以蛊闻名。
这条线,竟为君宁逸拥有天衣食蛊做出了合理解释。
宋青还发现,君宁逸之所以这几年谋事不用担忧钱财之事,是因为他亲外祖父长子之妻的娘家是富可敌国的皇商。
她觉得之前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己无疑是坐井观天,还好她现在清楚了些许,只望补救及时,莫要让自己因此丧了性命。
“青儿在想何事?”身后张小姐突然转头,柔声问道。
宋青回神,她告诉自己,暂且可以放下男儿的顾虑,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广元伯府张小姐的贴身侍婢。
就在昨天,江陵说她男生女相,可扮作女子随张小姐进入护国公府,试着察访凤倾长公主仕女图之事。只是碍于张小姐闺中名声,不可暴露出自己真实性别,便是张小姐本人,也不得吐露。
她摇头答道:“奴婢无事儿,只是一时间看众贵女谈笑,便觉得自己粗鄙的紧。”
张小姐点头道:“进去吧,可别让明宁郡主等久了。”
明宁郡主便是凤倾长公主的次女秦玢,也是此次宴会的主人。
走入国公府后花园,路两旁及园中沿廊处芙蓉花或白或粉或赤,香飘四溢,呼入鼻中,只觉一阵清爽。
园中央几个女子围住一个粉衣女子说笑,与那粉衣女子的交谈,几人时而低声迎合,时而珉唇低笑。粉衣女子身旁,竟还有纪六小姐陪笑。
宋青见那粉衣女子极受追捧,正猜测那人是否就是今日宴会的主角。
却只听张小姐低声道:“这就是明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