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没有出屋追她。
许是吴微颜的不情愿让霍止清清楚楚意识到,这女人对自己的事情总是有种倔强的脾性。
只是当后续的事情发生后,吴微颜才清楚,一个藩属能够去对抗他的大燕,有的不仅仅是运气,更重要的则是军事头脑。
然而吴微颜的话只说了一半,真相到最后,也未告诉霍止。
寨主虽说要吴微颜去教他的儿子习武,然而他有的仅是一个亲生嫡女,至于他的儿子,便是山寨上的上百私军。吴微颜教他们的自然不是散打,而是射击。
几百人的私军,若是遇上剿匪的官兵,自然寡不敌众。可山上人少,箭便是更少的。有时来不及的,甚至随便拿起根树枝当箭。自然,精度的提准是绝对重要的。
此时,寨主的宅院后,正是一片广阔的练兵场。
寨主站在高台之上,三十名寨子的弓箭手依次站在靶前,目光凝视着前方的稻草垛。寨主身旁正是披着兽皮的吴微颜。她这一身儒士打扮上的野性,惹得不少人侧目。
突然,有人对她笑了笑。
竟然是一名女弓箭手。她的容貌虽称不上漂亮,但也算是在着山野之中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气度!这风范!和英姿飒爽的女兵同志有一拼。
那名女弓箭手仅仅是对她一笑,目光便转回了草垛上。
吴微颜侧耳问寨主这人的来历,寨主却是惊讶一眼道:“吴姑娘果真慧眼识人!她是住在南先生隔壁的寨中人。小时用弹弓打鸟,精准度真是难得一见的厉害神眼。”
“她为何不去教习他人?”
“她口笨心也善,打不得骂不了,教他人,更是难事了。”寨主摇了摇头道。
方轮到一人拿上弓箭,颤颤巍巍有些怕比不下他人,手上的弓便被人握住。一回头,便是方才台上那个黄面书生。他将弓箭交给那个书生,暗自送了口气。
那书生将弓箭搭于弦上,单眼盯弓,过了半晌,还是箭在弦上。
就当众人以为那人是虚张声势之时,那黄面书生的手一松,在众人目力还未及的时候,箭头已戳进了草垛上的红圈,箭尾还因离弦的力道颤动着。
四周顿时哗然。
吴微颜将弓交于那人手上,整了整衣领,登上了台子,对大家说到:“弓箭,射不射出不要紧,重要的是打得准!同样!时间久不久不要紧,看准时机才是最要紧!”
底下有人恍然大悟,有人鼓掌齐鸣。
然而吴微颜却在背后默默抹了把汗水……
得亏运气好,在手不抖的时候刚好放箭了。
寨主拍了拍吴微颜的后背,豪爽地笑道:“好!果真是身体神技!”
众人又在练习射击,吴微颜在几人背后巡视,看见有人手放低了便为那人抬一抬手;有人若是箭头箭尾对不齐了,吴微颜便敲了敲他弓箭的两个部位以示瞄准。
活真是轻松地不得了,报酬的丰厚反倒显得待遇优厚。吴微颜越想,心中越是欢喜,不自觉走出了训练场,小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
谁知霍止却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抿着薄唇,愠怒之色不言而溢。他扫了眼吴微颜,冷冷瞪了眼寨主的宅院,一语不发地路过吴微颜,向山下走去。
这时吴微颜才发觉,霍止身后竟还拖着一车木材。
莫不成是霍止去山上砍柴,烧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