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姑姑轻轻咳了一声。
她明白,今日太后是一定要惩治皇后娘娘,因为眼下的这种情况皇后怎么也逃不了,她若拒绝献茶,太后会治她不敬之罪,要是答应,这热茶怎么能端起来,定是立刻撒手,打翻了它,太后更有借口治她的罪。
皇上当然知道母后不会轻易放过云欢,既然要用茶,那手脚定在茶里,只要不经过云欢之手,母后便拿她没办法。
“不如让朕来服侍母后用茶”。就在云欢伸手瞬间,訾宜拦下。
太后眼眸一眯,冷冷开口,“皇上!”
“母后不愿朕伺候?”他含笑。
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岂会这么容易,太后侧目而视,反问,“皇上不愿皇后伺候哀家?”
气氛不对!怎么回事?
云欢察觉不对劲,可她一时怎么会想到皇上和生母不和,正好自己立在中间着实尴尬,大笑,“端杯茶而已,小事,云欢来”。
在他眼前,他怎么能容她出事,不说他是一国之君,就算作为男人也不能看着云欢跳进陷进,訾宜一把拉住她,紧紧不松手,云欢更加疑惑。
这时候公孙婉容冷笑出声,“不过是一杯茶,皇后娘娘不愿意就算了,让婉容来伺候太后吧”。
她起身来到云欢面前,美眸扫过冷冽的皇上,微微发暗,才从托盘中端出一杯茶,恭敬端庄送到太后面前,“太后,让婉容伺候您吧”。
太后未接,只撇着皇帝道,“今日的第一杯茶该是皇上的正妻敬给哀家,也算是认媳的,若是皇上执意如此,那哀家便喝了婉容这杯便是”。
这话意思很明了,皇上若再拦着云欢,她喝,就表示她认婉容为皇上正妻,若要她不喝,便让云欢敬茶。
再不明白她云欢就是傻逼了!
太后这是要害她,皇上是护着她。
可是更傻逼的是明知有陷进还冲头往里跳,云欢知道自己这样做更愚蠢,可是人生难得几回傻,傻一回愿意。
云欢挣扎,她好不容易当了皇后,怎么能让太后在宫女嫔妃面前,认公孙婉容为皇上正妻,不争馒头争口气。
“皇上,放手”。
訾宜看着云欢决绝的眼神,唰松手,好!既然他的皇后如此有魄力,他倒要看看在母后面前,她能不能应付。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皇上放手之时,云欢士气大减,不过想到刚才公孙婉容好好没事,暗暗告诫自己,别脚没迈出先自己退缩了,也许是她想太多,将太后老人家想太坏。
“母后,我先来”。
云欢舒缓一笑,说着端起剩下的一杯茶,现实当头给她一棒,太天真,嘶…
倒吸一口气!
瞬间,她只觉手被烙铁印上一样,皮快被融化似的,粘上杯盏,果然要整她!
“可有事?”訾宜谨慎问云欢。
她含笑摇头,然后面对太后老人家,鼻中轻斥,想整她是吗?呵!也不看看她云欢是谁?她以为她是闺中娇小姐,玻璃渣子似的,一碰就碎。
忍着剧痛,脚下轻颤,缓缓移到太后面前,跪地,镇定开口,“请母后用茶”。
她不是好喝茶嘛!她云欢绝不让她老人家失望。
太后微惊,她当真小瞧了云欢。
两杯茶本就只有一杯烫手,她一早便和婉容通过气,若是云欢不敬茶,她便出来拿走寻常那杯来激她;若是云欢顺从,就算第一杯不是烫手的,她便让她继续敬茶,直到烫到她打翻为止。
因为她今日必须要对云欢动手。
“不错,既是皇后敬茶,哀家自然要喝”。太后阴沉笑起来,竟当真伸手来接这盏烫手热茶。
哐!
瓷器落地的声音。
公孙太后睥睨,那可是特意在瓷窑中烧过的茶盏,会烫烂手的,她怎么去接!心中欢喜,面上却恼羞成怒,大喝云欢。
“反了!你竟敢戏弄哀家”。
这倒打一靶可真厉害。
在云欢以为她要接的时候,退缩,细小的动作只有她们两个看见,任她如何说,也不会有人信,哪怕有人信她,面对的是大权在握连皇上都无法撼动的太后,谁敢说什么。
“是否戏弄您,太后心中有数”。云欢冷眉,双手的刺疼令她冷汗连连,早知道会烫成这样去,她死也不出头。
太后怒指,“还敢顶嘴!”
见状,茹姑姑立刻冲上来为她顺气,急呼,“太后,息怒”。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
訾宜只得低头,“母后,息怒”。
皇上都跪了,谁敢站着。
应声,所有嫔妃宫女皆同跪地,大喊,“太后息怒”。
“不为别的就为您自个的身子,千万别吓唬老奴啊!”。茹姑姑柔声劝慰。
“禁足!哀家懿旨,皇后禁足一月,不允踏出景阳宫一步”。公孙太后不理众人求情,拍案论定。
禁足?云欢头疼,竟是她最怕的。
大婚第二日便被禁足,訾宜清楚,母后这是在打云欢的脸,也是打他的脸。
更是防着他通过云欢联系外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