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云欢倒抽一口气。
风灵惊吓收回揉捏的手,“小姐,是不是我手太重了”。
云欢摇头,“不关你事,是我自己分神了”。
看着小姐红肿的膝盖,风灵有些不忍,“要不我们去求夫人,让你休息一天吧,你看你这膝盖都伤的不成样子了,要是……要是今日你再犯错,继续跪下去,恐怕会影响以后走路”。
云欢无所谓招手,“这点伤算什么,没事”。
见小姐坚持,风灵也不好说什么,想着小姐平日最喜欢睡懒觉,今日却一改常态起个大早,随问,“现在离去芳园的时辰还早,小姐怎么不多睡会?”
“天天被那小白痴用个破锣敲的烦死人,我今个才不让他欺负我过瘾”。
风灵惊讶,“小白痴?小姐说的是元仪先生?”
云欢歪着头问,“他叫元仪?”
“是啊,姓元名仪,自称是江南富商的庶子,因生意竞争失败,家族落难,流落到东阳城”。
云欢指指自己脑袋,“难怪他这里有问题!”
风灵满脸不信,“元仪先生虽然不善言谈,风灵觉得他绝对不是白痴。而且他好俊俏,小姐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府里的丫鬟没一个不倾慕与他嘛,就连小姐也是,最矜持的三小姐都夸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一点都不像下人,身上有股贵气,连她都比不上十分之一。”
这下换云欢一脸不信。
风灵微带羞涩道,“而且他人很好啊,每次来叫小姐起床时,都会特意让我避一避,对了,他能让小姐去芳园,岂不是说他比小姐聪明,如果他是白痴,那小姐你……”。
突然发现小姐不满气鼓鼓的脸,风灵顿时住了嘴。
小丫头片子,区区一个白嫩的小帅哥就把主子忘了,处处维护他,叛徒。
瞧出小姐不高兴,风灵赶紧转移话题,“申宫人果真像外头传闻的一样,好生严厉啊”。
“严厉?”云欢眸中蹦出精光,“她这是没人性”。
风灵抬头,却见主子一脸诡计的模样,轻轻皱眉,她怎么能会知道她主子现在在想什么,只听主子暗暗咬牙小声嘀咕道,“今日我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真当我云欢好欺负了,哼”。
每日云姳和云小君都一同道芳园,而且都是在申宫人来之前便先到芳园等候,只是让她们想不到的是,今日却是云欢在她们之前到了。
云欢挂满友好的笑容同她们问好。
云小君很乖巧,同样客气回应,云姳却冷哼一声没搭理,云欢暗暗撅嘴,也不管云姳的失礼行为,回身端坐,两眼始终贼溜溜盯着内堂与外堂连着的耳门。
云欢安静的模样引起了云小君的注意。
她顺着云欢的视线望去,原来是连着申宫人住处的耳门,每回府里请的先生都是住在芳园的内院,申宫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不明白云欢老盯着它做什么,转念一想,难道是云欢怕了申宫人严苛的教导方法,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而云姳刚坐下便让跟随的大丫头拿出铜镜,频频给自己补点胭脂,时不时对院外瞅瞅,全然没留意云欢和云小君的神情。
“出来了”。
耳门半开,云欢在外堂看见梳妆整齐的申宫人朝这边走过来。
“一、二、咦!怎么停住了?”云欢望着申宫人的身影小声念叨,引得云姳和云小君均侧目看她。
在宫中多年的习惯,随时要察看自己的仪容,申宫人在耳门后停下脚步,抬手摸摸发髻再次抚平衣摆,将腰挺直,做出浅浅笑意,才伸手推门打算出来。
“三!中!”
“啊……”。
申宫人突然惊叫。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外堂的云姳云小君和丫头们一下傻了眼。
“哈哈……哈哈……”。
云欢指着满身墨汁的申宫人捧腹大笑不止,闻得云欢的笑声,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申宫人推开耳门时,门顶上倒翻下来一个满满黑墨的砚台,正好砸在申宫人身上,将她的发髻砸歪了不说,还在她干净整洁的衣裳上洒的全是墨汁。
众人也是头回见到如此失态狼狈的申宫人,回神后都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申宫人看着周围全在笑话自己的丫头们,一时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从来都没有过,哪怕在宫里,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申宫人全身颤抖,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云欢气的中风了。
“把手伸出来”。
已经顾不上什么端庄不端庄了,申宫人提着裙摆,捞过柳枝就冲到云欢面前。
云欢拿眼看看她手中的柳枝,止住笑,摇头,傻子才伸出手。
申宫人大叫,“元仪先生在哪里?”
才到芳园时,大家便知元仪先生今日没来芳园,纷纷回了申宫人。
云姳突然精神上头,推推身边的大丫头,“风荷,快,快去唤元仪先生过来,云欢又闹事了”。
云欢恨恨怒目,打我你就这么兴奋,死丫头!
哎,不过她就是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的,等那个小呆子来制服自己还不如现在伸出手痛快点,瘪嘴颤颤巍巍将手伸到申宫人面前。
“不用去叫了,打吧”。
还算识相!只听啪啪,不带换气的,申宫人连打了数十下,“我叫你顽劣,我叫你顽劣……”
这个怒气,这个下手的力度,云姳和云小君纷纷躲开视线,不敢看。
随后云欢就觉得手掌火烧一样,刺辣辣的,肿了!
虽然手肿的像猪蹄,云欢心里却美滋滋的,总算作弄了申宫人这个老泼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