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云欢急切回身,师傅换下白净的华服,身着黑色盔甲,像个久经沙场的战士,立在殿内,与殿内众人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超然之上。
叶陌紧张担忧看一眼徒弟,迅速与座前的皇上悄悄对视一眼。
訾宜肃然起立,“母后,叶先生乃是云欢授业十六年的恩师,他既已赶到坤宁宫,何不听他要说什么!也许……您就会改变主意”。
一时,殿内寂静的吓人。
公孙太后盯着殿下铁甲在身的修长身影,嗜血的眸子令她震惊,此人还是选妃大典见过的那人吗?
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一介隐士再如何披甲也是平民百姓,他还能翻天不成。
眯起双眸,不耐烦的语气,“哀家允你说一句话”。
一句话?太后显然十分轻视师傅。
事已至此,师傅留在这里也只会受辱。
“师傅,你不要管我”。
云欢受不了太后对师傅的傲慢,加之又惧怕皇上兵刃相见,倾身过去,急切的把师傅往外推。
叶陌按住臂上双手,周身霎时迸出压迫的气势,目光凌烈,压着嗓子颇怒低叫。
“生死关头,为师岂能撒手不管!”
眼眶发涩,云欢心中泛酸。
自她进宫,父亲便去了边关与大哥汇合,云府只留老弱妇孺,她事出这么多日,估计母亲她们也是只能干着急。
幸而宫中有皇上倾力救她,可是太后和三殿下联手,野心勃勃,为逼宫筹备已久,她们恨不得立刻有了由头对付皇上,她又怎能让皇上因她的事受到伤害。
可是师傅!
他就算有心救她,又如何救呢?
师弟们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事发突然,也来不急筹划。
她已经打定自己今日一死,师傅又正好这时候赶到,若让他看着自己受难的过程,岂不太残忍。
“今日太后势要杀了徒儿,师傅你救不了我的,此生得您把云欢养大,今生无法回报你的恩情,徒儿只希望你切莫因徒儿伤心过度,保重自己”。
“休要说胡话!”
听到这些话,叶陌一下肃然!
云欢一凛,想到眼下形势,无奈出声,“师傅……”
“放心,师傅拼死也会救你”。
叶陌定定接着推开云欢,步至公孙太后跟前,冷然看着她,只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沉甸甸的说了一句话。
“八万铁骑已兵临城下!”
八万铁骑?
闻言,公孙太后惊恐万分,目色微颤,试探开口。
“你诓骗哀家呢?”
“看来您并不知晓此事,也难怪,世间知晓叶某是华青国前太子的恐怕无几人”,叶陌冷笑,“若说凤云山的叶陌不能救下徒儿,那多年隐居在凤云山,为报仇雪恨势要夺回华青的皇位的前太子呢?娘娘,您说,区区八万精兵,叶某能不能拿出来?”
华青国前太子!
公孙太后瞬间眸光一紧,回想起十六年前华青国发生的事。
前太子李陌!
当今华青国国主的弟弟!
叶陌?李陌?
陡然大睁双目,改姓不改名,他就是当年突然消失的华青国太子。
全身一股寒气窜上头顶,公孙太后泄气的轻靠在座上,他早就和皇上串通一气了。
今日她若执意杀死云欢,就算皇上不主动用兵,那他也会让八万铁骑踏进皇城,到时对战起来,皇上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必定和他联合对付自己。
谁胜谁负便是未知数。
公孙太后凝视叶陌,袖下双手紧握,拧眉暗恨。
凤儿已经是戴罪之身,不能有一丝的闪失。
没有十全的把握,她不可轻举妄动。
一个云欢,日后再收拾也不迟,反正凤儿大军在握,再揪皇上的漏也不难,所以不管此人真假,她也得按耐下来。
太后竟然沉思起来!云欢颇为惊疑的望着她,难到师傅说动了她?
果然。
“行了,刘御医,皇上都说皇后有孕在身,定然已经请过御医诊断,你就不要多此一举了”,只见她退下心腹御医,强忍恨意,故作淡然道,“历朝历代,有孕在身的嫔妃不管犯多大错,皆是等诞下皇子再行处罚,不过虽然皇后有孕,哀家现在不会杀了她,但必须幽禁在景阳宫,直到诞下皇嗣”。
顿时,众人大惊。
虽然幽禁,但日后之事谁说的定。
皆疑惑,他到底对太后说了什么?让滔天怒火的太后片刻转变心意。
今日总算躲过一劫。
叶陌含笑退至云欢身边,躬身,“太后娘娘仁厚待下,叶某感谢”。
“皇后,还不谢恩”。
瞥见还未回神的云欢,皇上轻快提醒。
师傅到底如何劝说的?
听到皇上之言,云欢按下心中疑惑,若有所思跪地,“臣妾谢母后恩典”。
连毒杀太后这样的罪状都能安然脱身!霍韵怜揪着锦帕的指甲狠狠刺进自己肉中,全然不觉疼痛,嫉妒的恨意已经令她丧失五感。
云欢,你为什么不死。
突然,太后一声令下。
“将皇后带回景阳宫”。
这么快!
云欢大急,殷切不舍的目光投向师傅。
那她岂不是又见不到师傅!
上回,师傅有事急匆匆连夜出了宫,这次,她被关押在景阳宫。如此一来,这么久未见,她与师傅说的话还不超过十句。
更重要她还未知师傅对太后说了什么。
然而师傅耀石般的眸光却低头避开了她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