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根本没有指使之人?”公孙太后对着君流觞,有些期待的狞道。
老七抬头看她一眼,顺势淡淡扫过她左侧,眼眸闪烁。
訾凤了然一笑,对君流觞道,“琴师,本王可要提醒你,若你说不出背后之人,那,你的师姐也就是皇后娘娘她便脱不了干系”。
这时,云欢侧目悄悄探视一眼老七,只见他面色发白,薄唇似乎在颤抖,眉间闪过疑惑,老七这是怎么了?
“君先生,你安心对大家说出那人,朕保证会保你平安”,皇上想了想,还是出言为他清除后顾之忧,无论如何让君先生告诉大家真正的凶手,救出云欢。
知晓今日重审,郎宫玉特意请旨来到坤宁宫,众臣尾端,他见老七还是未开口,多年相处,他对老七多少了解,心知他大概还是不愿说出背后之人,此时若不说,那他和师姐两人可能都不保。
“老七,你切莫犯傻”。他急了,起身越过众人,来到君流觞身后不远处,痛心道,“你当真如此,你可想过师傅的感受?”
师傅?
云欢神思远飘,两位徒弟身陷囹圄,师傅若是看到今日这个情形,以他向来宠溺她们的心,只怕会心如刀绞吧。
“琴师,你到底招不招?不招,哀家今日便将你和皇后一并论罪”。太后已经等不了了。
“呜…”
突然,君流觞如狼崽惊恐般低鸣痛哭起来。
从未见过这么痛苦的老七,云欢实在不忍,大叫,“你们不要再逼他……”
后半句还未说出口,只见老七猛然爬起,决绝冲向了一旁的石柱,顿时,血溅当场,老七倒在地上。
“啊!”
众人大惊,甚至许多人大叫起来。
郎宫玉和皇上,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云欢一下心如泉涌,恐惧瞬时笼罩全身,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窿一般寒冷,大睁着双眼,惊慌失措抱起老七。
君流觞气息未绝,看着云欢满是歉意,“师姐,小七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抚掉俊颜上的鲜血,看着垂危的老七,云欢痛到失声,不停点头。
见状,君流觞释然一笑。
其实他知道无论情况如何,皇上一定会保住师姐,而那人却不然,一旦被他公布,必然没命,所以他才紧咬不说。
“师姐,小七是不是不美了?”血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他眨巴眼,期待问。
他可是最在乎他的容貌。
眼泪终于溢出来,云欢吸着鼻息,心如刀割,凄然点头,“美,我的小七永远是世间最美的男子”。
君流觞视线落到云欢哭花的眼和脏乱的脸,气息似有似无,弱弱一笑。
“然,师姐好丑”。
云欢仰头硬逼回泪水,低头也笑,“师姐本来就不如小七美”。
君流觞回想当日云涧谷,拒绝师姐的理由,嘴边荡开一个璀璨笑容,气绝,手软落地!
“小七…”
云欢伏在他身上,凄厉大喊。
“师弟!”
郎宫玉捶地痛哭。
訾凤静静看着,面上闪过一丝落寞。
毕竟相交一段时日,皇上更是重重呼出一口气,惋惜难过。
然而这一幕落在公孙太后眼里,却是另一番情形,她指着君流觞的尸体急道,“既然琴师致死未说出背后之人,便无法证明皇后无罪,哀家…”
“母后!”皇上冷声制止,道,“朕要押后再审”。
太后冷笑,她岂会再给云欢机会。
“根本不必一审再审,事情显然是皇后所为”。
“仅凭酒出自皇后之手就给皇后定罪,无法服众,再给三日,朕要彻查此事,将事情弄个清清楚楚”。
“三日?皇上你倒敢开口,哀家险些命丧毒酒,一刻也不能纵容凶手逍遥自在”。公孙太后颇怒,目光坚定回。
“可是眼下事情根本未明了”。
“还要如何明了?皇上是要皇后亲口承认,哀家才能处置吗!”
面对母后坚决的态度,訾宜清楚他正面劝说已然不可能,他只得换一个方法,低下他一直硬撑的头,“母后,就算朕求你”。
他跪地,“朕求母后再给皇后一个机会”。
皇上竟然跪地祈求。
一时,所有人都震住了,这还是那个素日威严尊贵无比的皇上嘛!
公孙太后看着他,这是他第二次向她低头,第一次也是在坤宁宫,也是为了云欢,她转头一眼一直搂着君流觞的云欢,心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一招制胜的办法。
唇角勾起,她看向訾凤,眸中突显巨大惊喜,惧怕她的改变令皇上起疑,故作思索才道。
“看在皇上面上,最后暂缓三日”。
云欢神情恍惚,始终抱着老七未撒手,直到被人强行脱开,老五托起老七尸体站在她面前,她才回神。
“师姐,老七已去,我会好好安葬,眼下你先顾好自己要紧”。郎宫玉担忧道。
老七,老七……
现在云欢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别的一句听不进去,她无法接受老七就这样去了的事实,她接受不了。
最后她又被侍卫再带回那个阴冷潮湿的地方,这次,她看看周围,她觉得比昨日来的时候更冷。
三日!
她还要在这里待三日。
老七离去让她痛彻心扉,可是皇上拼死劝住太后,暂留她一命,她也不能辜负了皇上。
双手抱臂,告诉自己,她不冷,她要坚持,皇上在等她出去……
就这样,靠着这个信念,一直支撑她的意识。
然而。
天暗下来,其他监牢犯人皆睡下的时候,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烟味,擅长分辨药类的她立刻意识到这是迷香。
可是已经来不及闭气,便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