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淼是华闻的员工,要是知道她们全公司已婚未婚妇女共同的男神已经挂在她名下,许凉便一头冷汗地笑道:“你要跟我一起去,恐怕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轻蕴听她推辞,嘴角的冷笑忽明忽暗:“据天气预报显示,恐怕全枝州人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听他语气不对,许凉立刻放下身段去哄:“是我不识趣,九哥你一个大忙人,就算地球首领来了你老人家也要看看有没有空。可今天真有事的,改天我们一起去冯家菜馆怎么样?”
“我不接受空头支票,你说的改天到底是哪天?”,他眼神中闪着火焰,黝黑地发亮。
见他已经忍着脾气了,许凉赶紧说:“我随你时间空闲”
他突然发火了:“别跟我似是而非,到底哪天,跟你吃饭我随时有空!”
真不好伺候啊!马屁拍在马腿上,说什么都能被他挑刺。永远这副脾气,他给的你必须受着,他宽大的胸怀唯独装不下被人拒绝。
“要不,就这周末吧”,她一边说一边瞄他的脸色。
好一会儿他没说话,车里的空气又沉又重,他的沉默如此紧锣密鼓地压迫着人的呼吸。
许凉等着他的反应,大气也不敢出。
没等到他说好还是不好,却见他忽然将头一偏,脸移到阴影里面,忽然缓缓道:“不知道是不是要等我们都老死后,合葬在一个墓穴里,其他人才知道我们是夫妻”
许凉被他沧桑的语气弄得眼眶很辣,鼻子发酸。但这没有办法,隐婚是他提出来的,难道还要让她一边心疼他,一边抱怨对自己不公吗?
他们只能是兄妹,即使这段婚姻浑浑噩噩地夹在中间显得不伦不类,可这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唯一办法。
不爱他,就不会受伤。还可以是他的小疙瘩。
她忍住落泪的冲动。这或许只是他一时感慨,明天又能生龙活虎地去找其他女人。许凉拉住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摇了摇,带着轻哄和安慰,这样不管是别人惹他生气,或者罪魁祸首是拉住他手的那个人,他的怒气会渐渐平复下来。
还真是这样。尽管她怕他生气,但永远是对他的坏脾气办法最多的那一个。
没一会儿他脸色恢复如常,展开她的风衣让她穿上才下了车。
许凉把风衣裹紧,看一眼旁边除了面无表情不会再有其他表情的陈修,从包里拿了一块糖给他。
她总这样逗他,只是想看看一个冷兵器般的男人动容是个什么模样。
陈修当然不肯接,声音是直的,没有抑扬顿挫:“谢谢叶太,不过很抱歉,我不太爱吃甜的”
许凉抿唇一笑,清澈的眼眸将四季都化作风和日丽:冬天不下雪,秋天不落叶。明媚的五官在昏暗的停车场微微发亮,闪出奇美的光芒。
陈修当然不敢当着老板的面看她的脸,又不好让她一直伸着捻糖的那只手,利落地接过糖,立马快速地闪到一边去。
叶轻蕴见陈修十分尴尬,替她将衣领理好,“怎么就知道老实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许凉想也没想就答:“当然是跟你学的!”
说完便看他脸色一顿,马上打哈哈说:“时间差不多了,我找高淼去了!九哥,你也上去吧”
接着对他挥挥手,往出口走去。
刚转身她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去。她知道,他正目送自己走远。
以前每天都是他送自己上学,他比自己大三岁,两人并不在一个学校。等她走了好远,回身一看,他还站在校门口望着她的背影。
那时候她就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也不是爱情的感情,叫做你一回头,他永远都在。
直到她拐个弯,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叶轻蕴才和陈修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上了电梯,他冷眼瞥了一下陈修装着那颗糖的衣兜,用命令式的口吻说:“赶紧找个女朋友,把婚结了”
陈修不敢违抗,“嗯”了一声。心里却想每次叶太送自己糖,总裁都要催他赶紧恋爱结婚,简直比求孙若渴的父母操的心还多。
这哪儿是接了一颗糖,接的是催婚符啊。
华闻公司很大,由一个写字楼群组成。主楼是华闻大厦,而高淼的工作地是大厦后面的A楼。
她打了个电话跟高淼说,自己就在楼下等她。
没等几分钟,就看见高淼提着包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看见许凉就拉着她说赶紧走:“我提前出来的,手头上的工作让人替我一下。谁知道出了电梯就看见我上司刚好上了旁边的,真比拍大片儿还惊险!”
许凉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她一惊险就要出汗,别管气温多低。读书那会儿一到考试公布成绩,纸巾都不够她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