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椒房宫,院落里已听了三乘肩舆,料想应该是品级高的嫔妃已经进去,不由有些紧张。虽然没有迟到,可这种时候,位份最低者应该是最先到才对。
跨入椒房宫正殿,一时竟有些看不清殿内景物,大约是外面太亮,里面却幽深的缘故。忽而看见一方青竹碧纱帘,便有宫女为我们从里面挑起竹帘,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间侧殿。
“姜才人、虞宝林、钱宝林到——”
我不敢过多打量四周,只闻得幽香袅袅,便与沛岚、钱宝林俯身拜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快平身吧。”皇后的声音比之选妃那日,更加平缓柔和,“刘女御,给三位娘娘看座。”
我们这才按照位份依次坐下,便有宫女过来斟茶。殿中阴凉,在晚夏来说十分适宜。我这才细细打量起侧殿里的陈设,正中的一把红木大圈椅,是预备着一会儿皇上到来,皇后坐在上座侧首。底下四排依次放着四张圈椅,一共十六位。心里默默一算。此次选妃宫纳入十位嫔妃,这里只有十六把椅子,那么只邀请六位宫中的老人过来,故此可见,来的这六位,定然不是普通妃子。
不一会儿,窦贵嫔与温嫔相携而来,笑着给皇后请过安,自坐下了。目前十六个座位除了我、沛岚与钱宝林,宫中老人只来了窦、温二人,新人则来了三位,分别是梅美人与另外两个面生的女子。还有八位。
“娘娘,恕臣妾多嘴,怎么不见太后娘娘?”新人之一问道。
皇后饮一口茶,方才道:“徐美人有所不知,太后娘娘毕竟上了些年岁,前几日忙着选妃之时颇为劳累,偶感风寒,今日就不见了。待八月十五中秋节,自会见着的。”
原来这就是徐美人,徐映莲。
身材微丰,瞧着应该有十七八,模样生得倒还算清秀,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乍一看去,此女根本无甚特别之处,若说是依靠美色晋封,恐怕无人可信。大抵如窦贵嫔所说,这个徐映莲的姑姑是洵王妃,才得以入宫吧。
“是,娘娘。臣妾多言。”徐美人面色微红。
皇后没再答话。她身侧的梅宛白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有不屑和轻视。我心下一惊,如梅宛白这样清高的才女,大约是看不起徐映莲这样姿色平平、又是依仗家世入宫的女子吧。
俄顷,祝氏姐妹等人陆续到来,八个座位坐了七个,还有一个空着。
正在这时,听得外间通传:
“皇上驾到——冒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神色一凛,目光齐齐看向殿门的方向。(1)襢衣:古代有封号的贵族妇女的一种礼服。见《礼记·玉藻》。
(2)百合花:又名强蜀、番韭,原产于中国,早在公元4世纪时,已作食用和药用。南北朝时代,梁宣帝发现了百合花的观赏价值。
(3)凤冠:古代皇帝后妃的冠饰,其上饰有凤凰样珠宝。明清婚礼所用的彩冠也叫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