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这位小姐只是擦破了点皮,会出现晕倒主要还是营养没跟上,我刚才帮她打了剂营养针,让她再休息个一两天,就没事了。”
过后,邹立人轻轻挥了下手,门口站着的阿岁便上前请私人医生离开了房间。
邹立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革凡看了半天,她的脸色依旧是一片惨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大大的双眼下,那高挺的鼻尖处,似有似无的发出微弱的呼吸声,乍一看像是死了一般。
革凡有一米七三,在同龄女子中算偏高的,她躺在那张豪华金灿灿的大床上已有两个小时了,就这样一动不动平躺在那里。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却有点低,邹立人从床尾取过一条蚕丝被丢在了她的身上,并把房间温度调高了两度。
这几天碰上的烦心事也真够多的,刚回国就能撞伤个人,也算他“运气好”。
差不多从昨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到现在回国,他几乎没合过眼,也没回去睡一觉倒个时差,他倚在窗边上,俯瞰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一艘艘游轮,若有所思。
“呜呜呜呜……”
这时,身后不时传来一阵呜咽声,断断续续的,邹立人站了许久然后回身,便见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止不住地抽泣。
邹立人伸出手背,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喂。”
革凡干咳了两声,哭声停止了,她揉着湿润的眼睛醒了过来,眼前的那抹黑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邹立人那张冷峻帅气的脸伸到她面前时,她才恍然一惊。
“你谁?”革凡没有吓得躲到被子里,只是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讶,无力地问着。
“你知道自己在找死吗?”邹立人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句丧心病狂的话。
革凡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倒是跟邹立人一开始一样,盯了对方看了很久。
那双像是闪着钻石光泽一样的眼瞳下,有好看坚挺的鼻子,也有魅惑人心的薄唇,高大似有一米九的个子,那双手也煞是好看,细细嫩嫩的,竟白的连里面的绿色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他手腕上的那块一看便价值不菲的某品牌名表,随着指针悄然有序地转动,她的心却也跟着平复下来,也突然意识到对方身份的高贵。
“我不会跟别人说,也不会赖着你,麻烦你好人帮到底送我回去,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工作,我会被辞退。”
革凡抬头看着上方璀璨的水晶灯,还有一切奢华的设施,就连她那双鞋子底下的毯子看上去也是昂贵得很,毯子上沾到了她鞋底的淤泥,革凡突然一下子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她竟在这一秒里,无比厌恶和可怜自己。
“你要清楚是你自己撞上了我的车,到底谁是受害者你应该清楚,把你带到这里可是浪费了我不少休息时间。”邹立人冷冷地看着革凡,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那你是不是觉得是我不知好歹,故意撞上去碰瓷的?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不肯送我回去,那我只好自己回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革凡下床穿好了鞋,无意间撇到了床边搁着的一双拖鞋,在缝口处有块金灿灿惹眼的商标,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岩兰酒店”。
“你带我来酒店干什么?”革凡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扣子,这举止已经异常显眼的惹起了他的注意。
她把他当什么人了?**还是变态啊?他邹立人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看上这个瘦得跟个柴火似得女人?!
“那应该把你扔到哪里?”邹立人不耐烦地回答,而一只手却正松着衬衫上的领带。
革凡小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她便连连往后退去。
而这时,外边突然有人敲门,“邹总,有事。”
“进来。”与此同时,邹立人脱下领带甩在了一边,然后端坐在一处沙发上,举止从容,看上去没有一丝不轨之心。
革凡顺了顺气,慌张地抚平着白色衬衫下的一角,“我……”
“据相关媒体报道,在业界闻名遐迩,独居龙头领业的邹氏集团今天有好事将近,邹氏千金邹又蕾与交了两年的神秘男友将会在邹氏名下的”岩兰酒店“举行盛大婚宴,这消息一传出,邹氏的股市行情大幅度上涨,且经可靠人爆料,邹氏千金的男友名叫涂俊南,是一家中小型信息公司的老板,公司也正面临起步后的重要阶段……”
“涂俊南?俊南!给我!”革凡像是发了疯般的从邹立人手里抢过电脑,睁着一双大眼来来回回看着那篇报道。
画面中的人虽然只被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可她却十分肯定那人就是涂俊南!
“岩兰酒店,就是这个岩兰酒店对不对!”革凡大声质问着邹立人。
“是又怎么样?”邹立人脸色一沉。
“我听到他叫你邹总,那邹氏集团也跟你有关对不对?可不可以过去,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想问清楚!求求你!”
革凡拽着邹立人的衣袖紧紧不放,眼中满满都是迫切地恳求。
那么相似的眼神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年母亲几乎跪下来恳求父亲不要抛弃她的时候,也是这般低声下气。
“你哭什么?”邹立人托着她的下巴,看见了她眼中的苦涩液体,低声问道。
“就这一次,就一次,今后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好不好。”革凡的下巴被扣得生疼,可远远没有她的心来得痛。
“出不出现,今后也由不得你说了算!还有,别在我面前这样看我,也不要在我面前哭!”
邹立人松手,起身往外走去,“晚上八点,我让你过去,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免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