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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京

三人都换了一身行头,干净清爽。王木木和郭华便不用说了,新婚的喜气笼罩着两个人,说不出的幸福。而李琴,因为好姐妹的喜气笼罩也很明媚。唯独丁文俊,6天的网吧生活,一脸黑气,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哈哈,你怎么过来的?”王木木问道。声音还是那么明亮,这种性格真的暖人心魄,丁文俊很羡慕郭华,王木木绝对是一个好伴侣,虽然有时候脾气挺大,但人漂亮,性格也很好的女孩子确实难找。

丁文俊神秘的笑了笑:“专车撒,我司机送我过来的。”

“你就吹吧,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一回来就有专车了?”李琴瞥了瞥嘴,对于丁文俊的谎言表示不屑一顾,丁文俊并不继续解释,算是一个玩笑开场白咯。

“吃点什么嘛。”王木木问道。

“随便嘛,你们吃啥我就吃啥,不挑剔,当然,除了辣的。”丁文俊说道。

郭华很不思议的看了看丁文俊:“你不是重庆人的嘛,咋不吃辣啊。”

王木木赶紧接上:“他啊,就是个怪人,别理他。”

知道丁文俊是怪人的很多,勇敢说出来的,王木木绝对是少数人之一,不再解释什么。然后就一些平常的聊天,比如吃完饭她们要去什么地方玩,问丁文俊过年还回不回万州等等琐碎的事情。

川菜主要以麻辣为主,大部分川菜都要以麻辣为引才好吃,而丁文俊天生不喜味道过重的食物,无论是麻辣,酸甜咸苦都不喜欢,口味大多偏清淡,也因此而错失了很多享受美味的机会,不过好在还有一些清淡的食物味道也不错,加之四人并不陌生,相反关系非常的和谐,吃的非常的开心。丁文俊很喜欢这样的关系和感觉,只是很快,又要和他们分别,离别愁绪很淡,但并不代表没有。

“你下午就回北京了吧,几点的机票啊?”王木木让郭华去柜台结账,然后问丁文俊。

“三点半。”

“嗯,还来及得及。那你就一路顺风哈,对了,你等一下怎么回去。”王木木接着问道。

丁文俊神秘的一笑:“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有司机啊,我等一下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不就好了。”

李琴鄙视的白了一眼丁文俊:“我呸。”

“好嘛,反正打车回去也要不了多久,我们一会去打麻将,李琴,你去不去嘛。”王木木转而对李琴说道。

李琴看了看手机:“算了吧,我下午还要回去有点事,明天就要上班了,你们慢慢耍吧。”

郭华结完帐对着三人说了句:“走吧。”

丁文俊对三人招呼了一句,便一个人离开了大楼,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我们吃完饭了,你现在忙么,忙的话我自己打车回来。”

丁少华说道:“你等我,我十分钟就过来。”

对这周围的风景大致已经清楚了,丁文俊不想再到处乱走,便在一个喷泉旁边坐了下来,看着那些还没有开张的商铺,心中隐隐有些悸动,自己也想在不久的未来租一个这样的商铺,卖点小东西,不求发达赚钱,只求有份属于自己的小事业,安心。因为自己可以在自己的店里随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未来还遥远么?不过这终归是想象,丁文俊知道自己的性格,非常的随性和散漫,而且做事情虎头蛇尾,头重脚轻,大多时候都不能把一件事情坚持下去,这么多年来,坚持喜欢一件事和一个人的情况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每次给自己做好了计划,又随即打乱了。丁文俊自己也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状况将来必定一事无成,他并不想飞黄腾达做人上人,他只想自己想吃一份早饭的时候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吃多了月末会饿肚子,他只想自己想吃零食的时候还要担心家里是不是欠债没法还清。而这些事情都在母亲身上发生过,他不想这样的事情以后会发生在妻子身上,他会觉得很失败,虽然他还没有妻子。

繁华的高楼,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丁文俊目前的生活不算窘迫,但也并不算是顺风顺水,至少,在给了父亲一两万块钱之后,他会觉得这影响了他的存款进度,甚至他会有一种不想继续存款的想法,无论自己怎么存,最后还是会给父亲拿去消费了,虽然,父亲找儿子要钱,天经地义。

就在丁文俊胡思乱想的时候,丁少华打来电话:“我已经到了那个广场门口了,你在哪儿?”

丁文俊回道:“我在喷泉这儿,你在路边等我,我来找你就好了。”

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可能是要离开万州了,又会有几个月甚至几年不想见他。丁文俊反倒想好好的看他一眼。才发现父亲看自己的神情,少了当年的严厉,多了一些欣喜和高兴。恍然间,丁文俊有种错觉:“父亲已经不再如当年那么强势,他好像有需要保护的感觉。”旋即丁文俊抛弃了自己的想法,关于母亲的去世,丁文俊是不会原谅父亲的,更不要说原谅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的所作所为。于是丁文俊再不看父亲。坐在父亲的车上,自顾的看着万州滨江大道周围的风景,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和安详,这个城市就如重庆的姑娘一样,美丽而热情。当然,丁文俊自认为消受不起,所以他又要离开了。

回到家,丁文俊收拾了一下书包,父亲从衣柜里拿出两双鞋垫还有几张母亲的照片:“鞋垫只有4双了,你和丁文林一人两双,其他的都是女的穿的,应该是给你们媳妇准备的,你要不要给你媳妇拿几双去嘛。”丁少华的话平平淡淡,说的都是家常,那一句媳妇,丁文俊第一个想到的是一个武汉小姑娘,眼角有一颗黑痣,双眼皮,肉肉的小脸蛋。只是她会要一双鞋垫么,丁文俊不敢再想下去,转而看了看母亲的照片:“我拿一张照片把,媳妇的鞋垫就不要了,以后有时间我带她回来让她自己选。”这个她,丁文俊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对方却不见得会选自己,自然他并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模糊的回答了父亲。

在丁少华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一定以为丁文俊已经有了媳妇,只是媳妇不愿意回到这个穷乡僻壤来而已,又或者说还有些其他事情走不开,所以才没有回来。丁文俊也不想解释什么,背着书包,便准备返程了。临走都没有向爷爷告别,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这个人的存在。

丁少华将丁文俊送到了机场,然后问了句:“过年还回来不?”

想都没有想,丁文俊便回道:“不回来了,这次已经回来了过了,而且过年我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没什么意义。”丁文俊并没有撒谎,六天的网吧生涯让他真的厌倦了这个没有根的地方,他不想一直在网吧生活,这里好像他一点都不熟悉,甚至不如一个陌生的城市,他无法想象什么都不用做在这个地方待一天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地方就是噩梦。当然还有少些许的温馨,但始终太过少,丁文俊贪心不足。

父亲开车下山了,丁文俊没有回头,他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回头,这个每次只能停两架飞机的小机场,并不拥挤,很快便过了安检。又要回到那个城市了,丁文俊很平静,他完全不留恋家乡,所谓的别离愁绪于他而言完全不复存在。即使这里有他的爷爷,父亲,还有叔叔阿姨,外婆,甚至母亲的坟墓也在这个地方。丁文俊认为自己很凉薄并非毫无道理,他每次看书,都会去体会主人公的感觉。每当读到一些书中主角的亲人的思念,对故乡的留恋,都会去认真的思考一翻。但这时,他的心情和书中的描绘完全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书中的人物大多了不起,而他始终只是平凡人的原因。

飞机起飞,穿过云层,天空一片蔚蓝,清澈的蓝,没有雾霾,没有云层,除了西边的红日,便是空荡而干净的蓝天。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人之所以被迷惑,被一些阴霾左右,是不是因为自己站的太低,看不到更高远的东西呢?丁文俊陷入了沉思,却没有多久便沉沉的睡去,再也不记得旅途之事。

一场十天的假期,十日的归乡之旅,有六天在网吧度过,在网吧过夜。对于丁文俊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丁文俊在回家之前便想好了很多的事情,想过要做些什么,然而,当所有事情尘埃落定,这场旅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只能苦笑,苦笑自己那些大脑中愚蠢的安排,苦笑自己天真的要想去做一些事情。真正做了的事情,便是参加了王木木的婚礼,去外婆家探望了一下,去母亲的坟前祭拜了。但他都做的很潦草,甚至很失败,这便是丁文俊的做事风格,三个字——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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