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强盗
徐庶仰卧在驴子之上,望着天空白云朵朵,心中感概万千。
前面护卫不时回头,看到徐庶这个姿势,任凭驴子怎么颠簸仍稳躺如山,不禁议论纷纷,渍渍称奇。
老蛇那个白痴一脸****笑容,趴在驴上,刚才那一下,让驴绝尘三里多地才停下,老蛇这才又骑驴屁颠屁颠儿的回来。
至于石猿……一脸无奈。
一路之上,徐庶觉得气氛很是怪异,那轿子里的新娘从来没有出来过,即使吃饭也是一个老者送饭进去。
后来才知道,那老者竟是一个男爵,正是女子的父亲。
听周围士兵说,那轿子里的人是男爵的养女,二十岁左右年纪,端的是如花似玉貌美如花,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这般美貌养女。
一旁士兵小声嘀咕。
“切,破落家族,自己家混不下去,从哪儿找来个野女嫁给子爵大人寻个靠山罢了。”
接着一脸不屑的看向轿子。
“你们子爵多大。”
徐庶随口一问。
“要叫子爵大人。我们芽笼子爵今年六十多岁……”士兵开始喋喋不休,满嘴奉承之语。
徐庶撇了一眼轿子,一路之上士兵的牢骚他听得真切,此刻看去不禁有了一丝同情,二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却要如同货物一般,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恩?
徐庶轻哼一声,抬起头来。
另一侧,老蛇也坐正了身子,望向一侧。
接着,队伍前面马声嘶鸣,气势汹汹,出来了一大帮人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
为首的一个大胡子道。
“兄弟们,这帮人是芽笼子爵那个软蛋的娶亲队伍,一定有重礼,这下我们发啦!跟我上!”
士兵队伍队长目光一凛。
“无名之辈,不用惊慌,你们两个保护新娘,其他人随我上!”
那个队长一踢脚下战马,带着众人冲了上去,杀做一团。
忽的队伍两侧又冒出一批人马,细看之下,一左一右两个头戴草帽的男子长相竟然十分相似。
左侧那人大喝。
“哈哈哈哈,软蛋就是软蛋,部下也是软蛋,兄弟们速速跟着我克鲁佐抱着东西跑啊!”
右侧那人大喝。
“大哥料事如神,兄弟们跟着我克鲁佑,金银珠宝往家拿,回去喝酒吃肉。”
众人纷纷吆喝,冲杀上来。
队长带兵冲杀之中,根本无暇回防,虽然队伍前面冲出来的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足畏惧,但是确拖延了时间。
士兵队长大喝一声,一剑荡开长刀,欲回身再战,可更多的大刀劈砍过来,这些堵路之贼,根本不求杀敌,只求拖延,等你欲击杀之时,纷纷跑开,等你回头回防之时,又合围过来,大刀乱砍。
“保护新娘……”
一个士兵险险躲开一刀。
“洛伯大哥,这些人冲着陪嫁和新娘来的,不如给他吧,我们逃命要紧,不值得拼命。”
更多的士兵围过来。
“是啊,不知那老头哪儿找来的野女人,理会她干嘛,咱们赶紧跑吧,子爵才不会怪罪我们。”
这个叫洛伯的队长开始犹豫。
那个破落男爵此刻躲在轿子旁边,拿着一把锈剑,看着三面和围的山贼,央求士兵。
“别,别,救救我女儿吧,芽笼子爵的士兵们,救救我女儿吧,这些陪嫁我可以不要,这些财宝我可以舍弃,但一定要把我女儿护送回去啊。”
“哼!”左侧山贼克鲁佐一刀砍翻了留守的士兵,这一刀砍在肚子上,内脏细软伴着士兵惨叫流了一地。
“啊啊啊,我不想死啊!山贼大哥,饶命啊。”
另一个留守士兵见状,瞬间丢下武器,跪在地上。
“识相的有多远滚多远,我克鲁佐留你们活路。”
留守士兵吓破了胆子,抱起受伤士兵撒腿便跑,克鲁佐和克鲁佑当真也没有去追。队伍前的士兵见状纷纷丢下兵器做鸟兽散,洛伯长叹一声,也只能扔下兵器,策马而去。
“不!士兵老爷,士兵老爷!”老者手持锈剑绝望的跪在地上。
“苍天啊,我们燕氏家族接济老弱,终日为善,却屡遭毒手暗算,到最后更落入土匪强盗围攻,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轿子内,一声轻叹。
“父亲,莫说了,也许,一切都是命吧。”
山贼们不费一兵一卒,除了一个人因为紧张没握住刀,砸了脚趾之外,更是全员未受伤。
山贼们很是兴奋,搜刮起陪嫁,结果发现,除了一些驴子牲口之外,大部分都是书籍,根本再没什么嫁妆,至于那台大轿,山贼等级森严,首领没发话,无人敢染指,拿东西的时候,连看都没看,纷纷绕过。
至于行脚商端木,以及老蛇和徐庶,三人凑在一起,守在队尾,搜索的山贼还未光顾这里。
老者紧靠在轿子旁,锈剑紧握,泪流满面。
克鲁佐、克鲁佑两山贼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大轿之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过来。”
克鲁佐缓缓走上前来,看向老者。
老者瑟瑟发抖,看着周围的山贼,绝望的闭上眼睛,扔下锈剑,再次跪在地上。
“诸位山贼老爷,我燕青山男爵,给您下跪了,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吧,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的女儿吧。我会做饭,我能做饭,抓我走吧。”
老者跪着上前几步,匍匐在克鲁佐草鞋前。
“山贼老爷,求求您啦……求求您啦,我这个老头子孤苦伶仃,只有女儿和我相依为命,您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俩我吧……”
克鲁佐冷笑一声。
“兄弟们,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我们的男爵老爷在求饶呢。”
克鲁佐一草鞋踩在老者肩膀上,老者没有反抗,脸抵在地上。
“看见没有,跪在我面前的,是高高在上的男爵,凯撒帝国,高高在上的贵族!在你的眼里,我们是人吗?啊?求我啊?求我啊?”
克鲁佐一脚又一脚的踹在老者身上,老者仄歪一下干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又重新跪在克鲁佐脚下。
一众山贼哄笑起来。
轿子上,又是一声叹息,一个女子揭开门帘,走了出来,泪水从眼眸中滑落。
四下山贼纷纷抬眼望去,顿时冷气之声四起。
没有浓脂艳抹,没有华丽的衣服,男爵之女,子爵迎娶的女子,朴实无华,身上装着甚至显得寒酸,可这朴实无华之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衬托这这名女子之美丽。
那泪痕容颜更让在场的山野莽夫为之一楞,平日里飞扬跋扈烧杀抢掠的恶徒,此刻安静了下来,似乎单单看了这女子一眼,便让这些人忏悔罪恶。
“好美……”
“神仙姐姐……”
克鲁佐惊了一下,他实在无法想象,作为一位子爵新娘,可以穿的如此寒酸,芽笼城内的平民小姐平日里的衣服也要比眼前这位新娘耀眼。
“葵儿,你在做什么,谁让你出来的!快给我回去!”
“父亲……”
新娘一声叹息,看向克鲁佐。
“山贼大人,我自幼父母双亡,幸得燕男爵接济,收我做了义女,不至于落于恶霸之手,豺狼之口。父亲是我的全部,父亲是我的天,为了我的父亲,我可以出卖我的全部。”
“葵儿,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快给我回去……”老者已然泣不成声。
“给我回去啊!”
“放过我的父亲,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克鲁佐倒吸了两口气,看了看克鲁佑,这个弟弟已经全然被这位新娘吸引,众山贼也都目不他视。
“你们和我见过的那些贵族不一样。”半晌,克鲁佐叹了口气,收起手中长刀。
他刚要继续发话,忽的,车队后面却传来一怒吼。
“大胆狂徒,竟然敢惦记老夫之物!我灭你满门!”
跟着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喂,我提醒你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嘭,一声响,接着一个山贼拖着一个长长的“啊”字飞了起来,落入路旁草丛之中。
四周山贼顿时惊慌。
“敌袭!敌袭!”
“干掉他们!”
混乱突起,众山贼纷纷握紧大刀,像车队尾部冲去,可车队后似有巨兽驰骋,冲去的山贼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纷纷飞出天空,又重重摔入路旁草丛。
“怎么回事。克鲁佑,你带几个弟兄守在这里,我带人去看看。对了,记住,这两个人不能碰,不听者,斩其手足。”
拔出长刀,克鲁佐大吼一声。
“兄弟们!跟我上!”
不过几个呼吸……
众山贼躺了一地,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克鲁佐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一柄长刀钉在他的头顶三指处还在晃动。
又是半柱香。
克鲁佐和克鲁佑两人面面相觑,浑身上下被捆成了粽子,坐在一辆货车上。
那面,骑驴的两个家伙正在拌嘴。
“奸诈之徒,说好了打山贼,你竟然在背后拍了我两掌!”
“无耻小儿,说了我那是手误,你居然踹了我三脚!”
身后还有一头身材大的骇人的大猩猩一句话不敢说,刚才趁乱逃跑,他被赏了百拳百脚,此刻满头大包,金盾也被抢走了。
突变之后。
周围山贼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充当起之前护卫士兵的任务,两位当家的被绑,这些人都不敢造次,赶牲口的赶牲口,驾车的驾车,丝毫没有什么怨言,各个鼻青脸肿,膛目结舌,看向骑驴二人的目光极其敬畏。
燕男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此刻赶紧带着女儿来到二人身边,见两人吵嘴停歇,勉强插了一句话。
“老……老夫燕青山男爵,带着小女燕葵,多谢二位大恩。”
“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不忘。”
老蛇气呼呼的骑着驴,撇了一眼一老一少道。
“罢了,你是子爵的女人吧,既然这样进了芽笼城一定权贵,谢就不必了,给我包些金银财宝就好。”
徐庶一笑道。
“别听他乱说,到时候进了城,请我们吃些美味就好了,一路走来还饿着肚子,总是不妥。”
男爵赶紧躬身一鞠躬。
“老夫谨记,到时候进了城,老夫一定请求子爵大人为二位恩人某一个官职,俸禄不尽。”
“父亲说笑了,二位恩人如此本事,怎么还需要父亲帮忙某职。”
“哦哦,是老夫疏忽了,对了对了,老夫家里还有一片庄园,若是……”
徐庶挥挥手道。
“不急,自在惯了,板身子的事情还是算了,一顿饭足以,况且二位好好心收留我三人,我等也算报了恩情。一路颠簸,二位也免不了收到惊吓。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徐庶没有再说下去,示意两位回去歇息,这一路波折惊吓,也够两人缓一会儿了。
二人走后,老蛇嘀咕了一句,倒骑在驴上翘起二郎腿睡了过去。
徐庶四下望了望,看到了前面车上捆起来的两人,拍驴走了上去。
两人相貌几乎一样,衣衫褴褛,浑身破衣娄嗖,草鞋还露着脚踝,白白的脚后跟倒是蛮干净。
“你们很有本事,声东击西,不费一兵一组竟然把那些正规军打得七零八落,你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大汉抬眼看了徐庶,怒道。
“我们刀口上混日子习惯了,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废话不必多说,要杀要剮随你。”
“很有骨气,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了你们。”
这大汉冷哼一声。
“贵族的走狗,明知故问,这次你们帮了子爵娶亲,便是立了大功,若是交出我们项上人头必然俸禄加身……”
这时,他身侧的另一个大汉打断了他,那大汉道。
“克鲁佑,不要再说了。”
大汉向徐庶点了点头。
“我们是双胞胎,我是哥哥克鲁佐,他是弟弟克鲁佑。我们都是孤儿,这些人也都是些贫苦百姓家的孩子,或多或少受过贵族迫害,或没了父亲叔父,或被掳了母亲妹妹。因此我们便打定主意成立一个劫富济贫的社团,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哥哥,你跟他说这些作甚。”
“弟弟,你冷静些,若是他想要杀我们,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到现在。”
那叫克鲁佑的大汉一愣,便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徐庶。
徐庶笑笑,刚才打架看出来,这个克鲁佑虽然很是勇猛,打架也是一名好手,但是却没哥哥睿智。而哥哥克鲁佐可以说文武双全,不费一兵一卒打下送亲队伍,此刻说起话来也句句有理,不慌不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雄。不过这样两个人才不去帝国做官,却只能沦为山野莽夫,实在扼腕。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们二人有此才华却不被重用实在可惜。我刚好也打算组建势力,不如都从了我,我不仅饶你们不死,更可教会你们所学武艺,你们说可好?”
两人对望了一眼,将信将疑。
“当真!?”
徐庶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