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绅贵族,杀我父母,不共戴天,我没有一天没想过复仇!父亲的腐烂的尸骸,母亲受难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我梦中浮现,兄弟们,举起刀,扛起盾。不要说再见,豪绅牙缝中的孤儿早已没有未来!”
青衣克鲁佐迎着风雨提起长刀。
“我们等这一天,太久了!”
四周布鞋之众,纷纷举起大刀大锤高喝,似乎毫不畏惧风雨,似乎毫不畏惧已经来临的战斗。
多少年,被贵族豪绅踩在脚下,多少年,妻离子散,多少年,流离失所,拜豪绅所赐,多少年!不曾活的像人!
曾经的山贼兄弟目光猩红,多少英雄好汉逼上山贼之路,多少温馨之家家破人亡!一切的源头,尽在眼前。
大锤已经蓄势待发,长刀已经饥渴难耐。
“跟!我!杀!”克鲁佐吼了出来。
青石板路上,曾经的鞋匠,木匠,农民,私塾先生,如今惨遭迫害者扬起了长刀,曾经的父亲,儿子,哥哥,弟弟,如今家破人亡者举起了大锤。这些人怒吼着,汹涌着,义无反顾的冲向墨色前方。
大雨瓢泼,如浓墨重彩,踏水狂奔布鞋之后,隐藏不堪过去的绝望灵魂,如同贵族亲手埋下的一颗颗断送自己的炸弹,已经引燃。
一些民众打开窗子,探出头来。
更多的民众打开窗子,探出头来。
昏黄烛火中的他们凝望着,凝望着狰狞夜雨中巨兽的方向。
老蛇站在高墙之下。
“你们与毒蛇战斗多日,终日生死一线,与死神朝夕相处,忍常人不能忍之苦,尝他人不能品尝之心酸,今日,今日便是你们这些小家伙们发威之时!缠上白巾,杀入子爵府,记住!没有杀敌的,以后就不要回来!”
说罢,掌风呼啸划破雨水击在墙上,四米多高的石墙瞬间崩塌出一个缺口。
老蛇一声怒吼。
“上!”
哦哦哦!怒吼中的身影如同游蛇,毫不畏惧,消失在缺口之中。
老蛇目送他们,直到最后一个人的离去,半晌叹了一声气。
“唉,这些都是好苗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一定都要活着回来……”
石猿五米多高的身躯在围墙上探出身子。
暴雨中的石猿仰天一声怒吼,一脚揣在芽笼府府门之上,巨大的门板倒着飞了出去,摔在泥泞前堂之中。
“什么?怎么回事?”
正在自顾自喝酒吃肉的卫兵纷纷抬起头,半晌一个士兵喃喃道。
“敌……敌袭……?”
几个士兵赶忙拿起长刀。
“大胆,你们知道这里是……”一个士兵起身,话语只说出了一半便呆在原地。
“……大?大猩猩?”
府门外,石猿巨大的身躯顶着风雨一声怒吼。
“嗷嗷嗷!小的们!用我教你们的拳法,看见什么就拆了什么!跟我冲!”
“嗷嗷嗷!”下一刻,虎背熊腰的一群壮汉嗷嗷叫着顺着大门涌了进来,一个个肌肉爆棚,裸露出来的臂膀上,奔涌的血管青筋展示着野性的力量。
“拆了他们!”一个大汉一脚踹碎碗口粗的房梁柱子。在众士兵惊骇中,越在屋内。
“哈哈哈哈,渣宰们,全都给我趴下!”
感受着身后虎背熊腰兄弟们的脉动,大汉一拳挥出,锤飞了一票士兵。
石猿硕大的身躯野蛮的挤碎门墙,带着浑身木桩瓦砾破墙而入。他捡起数吨重的门板,划破夜雨,怒吼着拍向芽笼府前堂。
多年之后,石猿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雨夜门板拍前堂的一幕会被某位诗仙画成浓墨重彩的战斗画像,更没想到,这画像后来被供奉于天山之上成为了名镇千古的大猩猩将军唯一的肖像画。
“敌袭!敌袭!”
敌袭钟声响彻整个芽笼府。
平静了尽百年的芽笼府从来没有如此混乱,大量的士兵被从休息区叫出,此起彼伏的军号奏响天际。
“我的衣服,谁穿了我的衣服!”四处都有士兵寻找衣物的身影。
当值巡防的士兵更是喝的一塌糊涂,还有一个士兵头上还套着婢女的内裤跑了出来嚷道。
“哪里来的军队!是哪里的军队!”
“敌人打到哪里了?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敌人!”
一个长官拔出长剑嘶吼着。“先集合,集合!”。可是场面混乱,暴雨之中,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士兵。
一处高塔之内,琴声婉转悦耳,一处香炉正冒着徐徐香火。
王长老怀抱娇媚面色不悦的看着眼前士兵。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扰了我还则罢了,若是惊了这位将军,有你好受。”
“是,是……属下知错。”
“呵呵呵。”王老对着一旁一位枯瘦的男子笑笑。“老夫真是该死,平日管束属下无方,叨扰了将军赏雨的雅兴,在下这就为……”
不成想那枯瘦之人摆摆手,挥退怀中女子,站起身来。
“王长老看不见不奇怪,外面不过来了些流氓草寇,布衣草鞋叨扰,无知庶民,不足畏惧。王长老只需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暴雨中,石猿率众似有万夫莫当之勇,更是如同拆迁办一般,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房屋尽毁坏,环抱之粗顶梁木被大汉们拆卸而下当成武器,抡的风生水起。
石猿所授功法对力量的加成十分明显,短短半年之间,这些骨子里崇拜暴力的大汉战斗力突破天际,此刻进攻之中暴力的美学更是展露无遗。
“只会蛮力的莽夫!蔑视权威的布衣草鞋,卫兵们!举起佩剑,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个头戴金花的百人长第一个发现了石猿所在位置,拔出佩剑,率领着护卫队冲向石猿众部。
老蛇众部,雨夜潜行,身姿如同游蛇,借着瓢泼大雨,似鬼魅一般,巡查兵卫甚至还未察觉,就被一只只手掌抓断了脖子。
几个正在打牌的士兵察觉到不对,拔出佩剑可为时已晚,来人闯入屋内,手掌如同滑动的响尾蛇,招招力求致人死地,几掌下去,屋中众兵尽数毙命。
“我们受过的苦,可不是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杂碎能够承受的。”来人看着手掌,上面蛇牙之印密布,目光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