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记忆卡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还好我多了个心眼!”唐威跟我卖弄道,“要是直接把卡拿给头儿看,一顿骂肯定是跑不掉的。”
“这怎么会?不应该啊……”我头脑中一片混乱,“为什么会一片空白呢?难道被电流给抹掉了?那也不应该啊!如果数据损毁,至少卡里会剩一部分被损毁的数据,不应该是一片空白才对……”
“会不会是有人把卡换掉了?”唐威在一边帮我出主意,“在你们被救出来之前,有人预先换掉了摄像机里面的卡?”
唐威说的很有道理,但这种情况真的不太可能,试想,如果有人预先准备好了一块空白记忆卡,专门等我们斗到两败俱伤之后才现身,用来换掉摄像机里面的那块,这就意味着他知道我们的实力与古莲相当,不然不可能……
想到这里,一个近乎于不可能的答案跳入我心头。
“摄像机的主人!”我仿佛恍然大悟,“超自然研究会的会长不是说过,哪怕连租一台摄像机都困难重重,那他手上的那台摄像机是从哪儿来的?”
“你是说物主?”唐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他为什么要换掉记忆卡?完全没有必要嘛!”
当然,我无法告诉他百分之百的实情:“你去找那个男会长问问,到底是谁借了他摄像机,找到那个人,应该就能找到记忆卡。”
唐威搔着后脑勺离开了,我把目光转向了月蚀:“魔法阵的来历古怪,连你都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凭什么这两位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能够轻松买到?这里面大有问题!”
老凯莉也是这么想的:“没错,整件事都说不通,这些孩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点。”
老太婆的意思和我一样,这些孩子明明什么都不懂,偏偏使用魔法阵举办了多次联谊,结果到了今天才出事,这就好比连续中好几次彩票头奖一样,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或者换个说法,这些孩子被人当成了小白鼠,替背后那人试验自己手中的魔法阵。
突如其来的天象变化又是怎么发生的?单凭几个高中生,就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天文现象?说出来谁信?
小礼堂中摆放的无数装饰品费时费力,不但互相矛盾,更无任何效用,我们高中生每天忙着呢,谁没事儿干了去制造这么复杂的手工艺品,只为了一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联谊?不用说,这些东西肯定另有来源!
再把时间往前推移一下,古莲是怎么落入另一个宇宙的?当真是因为有人打扰的缘故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是怎么回来的?我在活动室见到她的时候,附近可不存在什么魔法阵!
零落的线索,在整件事结束之后,终于汇聚到了一起。
虽然那个人无比小心,一举一动都非常隐蔽,但是他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必须从这些学生手里得到试验数据。
不现真身,可以完美的避免自己遭到施法失败的反噬,但同样无法得知激发魔法阵的全过程及其缺陷,因此他才需要一部摄像机,帮他录制下整个过程,借此对其进行改进。
但这种做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一旦出现意外,幕后黑手就必须亲自出面,解决手尾。倘若这个人不及时替换掉记忆卡,一旦等有心人看到记忆卡里面的东西,就必然会激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危及到他自己。
正如唐威亲眼所见,摄像机里的记忆卡一片空白,真正具备价值的信息已经落入了他人之手,事实真相只能从我们的口中慢慢发掘,没有了如山铁证,哪怕我们说的是实话,警方多半也会将其当成一派胡言吧?
过了几个小时,唐威非常沮丧地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那小子倒是挺干脆,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包括摄像机打哪儿借的,所有者住址什么的……可惜,唉!”唐威非常不甘地一拳砸在大腿上。
“出借摄像机的人跑了?”我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奇怪,“真的一点儿线索都没了?”
“没了,那家伙跑得挺干脆。他住的屋子还剩三个月房租呢,就这么扔着,跑了,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那租房时的身份证……”
“身份证当然是假的了,房子主人见他出手爽快,房租一交就是一年,不希望这么好的客户跑掉,主动帮他弄了个身份证办的,唉!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真是个有钱的家伙!我酸溜溜地想道。
都是同道中人,凭什么我连甜点都吃不起,别人就能一扔几千块钱连眼都不眨?天理何在?
“对方的长相呢?你们可以画个相进行通缉吧?”
我满怀恶意的提议碰上了阻碍。
唐威无奈地说:“不行,我们没理由这么做。”
“为什么?”
“那你告诉我,用什么理由通缉他?”唐威耐心向我解释,“他借人一台摄像机没错,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放的火,除此之外,他跟这起案子再没任何关系,明白吗?”
我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唐威的话没错,这家伙除了给几个年轻人出出主意,教了他们一点魔法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称得上犯罪的行为——除了换掉记忆卡以外。
慢着,记忆卡和摄像机本来就是他的,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就天经地义。
“告他非法闯入校园怎么样?”我提议道,“我记得校内是有监控的?”
唐威又给我泼了一瓢冷水:“那又怎么样?他可以说自己是去救火,当时火势那么大,很多校外的人都去帮忙了,我们不能因为他的义举而抓捕人家。”
“那假身份证……”我话才说一半就自动闭了嘴,用假身份证租房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魔都用假身份证租房的人何止千万,警察才懒得管呢!
“总之,这件事儿差不多就这样了。”唐威取出钥匙,把手铐打开,“你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嗯?怎么?”我感到很奇怪,“你的顶头上司不是发了狠,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吗?”
“话是没错儿……”唐威朝病房外看了一眼,小声对我说,“学校的律师来了,跟我们头儿大吵了一架,给他扣了无数顶大帽子,比如虐待未成年人啊,刑讯逼供啊……总之,他顶不住的,估计最迟下午,你们就没事儿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我揉着手腕问道:“那火灾的事儿怎么办?学校也不打算追究了吗?”
“谁知道?”唐威耸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呗!说不定你们学校已经保过火险了呢?”
结果证明,唐威的话一点没错,将近正午时分,警方宣布,我们可以回家了,整件事到此为止。
可惜,事实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