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可能是一百年、一千年还是已经一亿年了?
她依着床榻慢慢支着身子坐起来,此时她因该像一只柔弱的羔羊吧,只能任人宰割。她怕黑,但不知何时她却敢在夜里下床行走了,可能是从娘亲去世后吧。不知多久,他已站在她身边了。
“没事吧?”将她吓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她害怕,害怕身边一切的东西,害怕哥哥,害怕黑夜,甚至害怕这个世界,“没…还好,”她忐忑不安地说道,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到。
他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走出了卧房,轻合上门。
“不知道今晚的星星如何。”她又犯困了,合了两下眼皮,终于坚持不住了。
第二日温暖的晨光从窗口透进来,抚揉在她那瘦削的脸颊上,那样苍白。
一位女子推门而入,目光如深深的潭水,轻唤“阿贞,起来了。”她慢慢掀起棉被,搓揉着她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已经结上了。她素来是不和她说话的,怎么今日来唤她起床梳洗。可笑自己又太单纯,看不穿她们在一起又上演了一出怎样的好戏又要展现出来。
她不喜见人,特别是对她不怀好意的人。虽说初五已过,但按照现在的气氛来看还是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季她最喜的春季,又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水墨画。但有这些人围在身边,总觉她仿佛被关在一个铁笼里,怎样都逃不出去,只能任凭别人唾骂,一心想让她遗臭万年。
她微微合上双眸,好似在回忆过往之时。那个女子仿佛忍受不住了,皱起眉头,“要我请你是吗?”她看着她,无法回答,任随她想玩弄木偶一样摆弄自己。
恍惚中,她还记得当时她还只是青沃山上的一个小女孩,阴差阳错跟着哥哥来到九重天之上做一个俾人。听说是她十岁生日时一位自称“半仙半人”的人为她补了一卦,并道她有一段时光并未流失,而是留在了仙界,若能找到这段时光并利用它将会拥有她自己的另一番天地。
而人间的人们若想成仙一般有三种办法:转换魂魄,将它彻底更换,脱去肉骨,成为仙根。第二种只能潜心修炼,入道成仙。第三种便是去仙界打杂。
那时她确然不知仙界是何样,好奇心催使她去九重天之上一探究竟。谁知这却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听说这九重天近个有喜事需要许多人手,她笨拙的与其他俾女一起报了名。
她想,不管如何,凑个热闹也不会惹多大事。可是估计这只是她的一场梦罢了,梦醒了,就像一杯酒,打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蓦衍与巧鹤,这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衍,蓦衍,蓦衍…相思何处寄,随梦种桃花…两千多年的恩怨,是否能解清,三生路上我们种下过一路桃花吧。
回忆一遍又一遍如洪水般凶猛映入脑海,记忆是如此得清晰又是如此得模糊,我是不是该醒了,好像睡了太久。
大婚那日,桃花开得是如此旺盛,不知是为谁而开呢?
我热火朝天的将那片桃林枯萎的花全都修了一遍。我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不会像她们一样有图谋的去故意讨好别人。
我握住剪子,愣了愣,盯住了那颗开得正旺的桃花摇拽树下那位玄衣墨发男子。我死死地盯住了他,他好像注意到了我,不经意的一转身,那一刻,记载我心中,很久,很久…
他朝我这边亲切一笑,我痴痴地会了他呆呆的一个痴笑,不知我两这一笑代表着什么。只悟到了我一个平日里被人无视的俾女收到这位上神的关爱,关爱。
我往他那边挪了挪,假装修花的样子偶尔偷窥他一两眼。他正懒洋洋地躺在毛椅上刻着瓜子懒懒的背对着我。
他不累,我都累了,打了个哈欠,累的睁不开眼睛,乱挥了两下剪子。
看起来此人来头不小,我正想着,不知道手中的尖子不知何时脱离了我的掌控,掉到了他,这位上神的肩上。
我仍朦朦胧胧地看着他无动于衷,他转过身望着我,眼见他手上的瓜子落了一地,其中好像有一颗还没咽下去,掐住了。你看,可笑,可笑啊,脸都绿了。
我在站在他面前捂了嘴噗嗤噗嗤地笑,没见他脸都气红了,像一只……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因该是煮糊了的螃蟹,都有点变色了。
呵呵,变色龙,我砸到人了?
我砸到人了?
我砸到贵人了?
我砸到贵人身上了?
我才缓过神来,老练地摸了摸脖子,“上神……”
我心中十分激动,有苦说不出。
有个人抢在我前面手中拉了个黄花大闺女,呵呵,他才是正真变了味儿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