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务府。
因为我往常有事都是差下人去办,这次也是实在闲来无事,更是不放心才亲自来看看。所以这里的婢仆都不认识我。
“萱常在又来了,玹嫔又大发雷霆砸坏了什么东西。”
“玹嫔也是二十九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暴戾。”
“当心你的舌头,下人议论主子可是大不敬,何况你还知道那玹嫔喜怒无常,不是省油的主儿!”
“只是可怜了萱常在,多好的姑娘啊,要是再妖媚点儿……。”
“是啊!要不是那玹嫔善妒,萱常在在皇上眼前晃晃,那少说也是个嫔位。”
“如果能攀上皇贵妃更是甚好。”
“还不掌嘴,皇贵妃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怎可容你们嚼舌根。小心太子殿下赏你掖庭一游。”
“是呀,隔墙有耳!”
…………
不过这些宫人倒是与萱常在很熟,可见她往日并不得宠。不过我却被彻彻底底地忽视了。我从小便是众星捧月,万人瞩目,倏忽被忽视,骤然有些不自在。
萱常在看我如此,以为我是不习惯这里宫人的流言蜚语:“这里的人虽地位不高,不会那些献媚、讨好主子的法儿,但都兢兢业业,心地善良,比起那些位高权重,蛇蝎心肠的不知道好了几倍。”
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叫萱常在了。果真,她就如萱草般,解人忧愁。于是她成功的逗笑了我。
这时,那些丫鬟婆子才注意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萱常在,这是谁呀!真是生得好生俊俏。”
“是啊!是啊!果真是倾城倾国之容,貌似潘安。”
“各家姑娘定是前仆后继。”
“看他身上的华衣用的可是上好的料子,那腰间挂着的匕首也一定价值连城。”
本来我是无心听到这一句话,下意识握住那把匕首——黄子韬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你们这里谁是掌事的?”丹青看我蹙起眉,打断了他们的喋喋不休。
“小的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走上前来,施礼道。
“太子后日大婚,该准备的东西必须万无一失。”我冷冷道。
“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怪不得如此标致。”
“是啊,声音也是百灵鸟般。”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本人?”
我心中暗想,我可比吴龘大了十六岁,我有那么婴儿肥吗?
“是是,小的自然尽心竭力。只是这婚礼的规格……?”掌事的那个男子问道。
“从俭。”我只说了两个字,反正都有丹青替我解释。
“因为是太子嫔,不是太子妃。婚礼不可太过奢靡,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但也不能省去原有的步骤,寒酸破烂。后日能准备齐全吗?”丹青代我说道。
“自然自然,小的们自当鞠躬尽瘁。”那个男子满脸堆满虚伪的笑容,让我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出了什么岔子,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丹青学着皇后微怒的样子,真是有些相像。丹青无论学谁都是有模有样。
果真,那个管事男子吓了一跳,顺了顺气,又是一阵鞠躬哈腰的奉承和保证。
“走吧,去看看五皇子。”我对丹青说道。
想了想又转头嘱咐萱常在道:“明天晚上一定要去清凉台别忘了。”
“嗯,好的,一言为定。”萱贵人又笑了起来,唤醒了我内心深处多年不愿提起的记忆。
“母亲,您来了。”五皇子吴浩然对于我的来到十分兴奋。
“在练字吗?”我看见檀木桌子上【我鹿是总攻】的文房四宝有些好奇,在我的印象中,吴浩然一直是那种喜钟鼓之乐,琴瑟之音,厌诗书文理,史书礼法的人。
“是在画水墨画。”吴浩然突然有些犹豫。
我走进一看,画中是位婀娜多姿的少妇,身着一袭丁香色菱纱裙,侧卧美人榻。很是眼熟,我忽地想起——这是蕊嫔,吴浩然的生母。
吴浩然站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想来是想生母了,又怕我知道了生气。比较他不似吴龘,从出生便跟在我身旁。
皇家的孩子懂事早,何况七岁也早已记事。他自然会有他生母蕊嫔的印象。
“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我看着画,思虑道。
“母亲请讲。”他不似吴龘,随时随地对我撒娇卖萌,把我当成生母。对我彬彬有礼,就如同初次相见。
“我想请皇上晋封六宫……也让你的生母蕊嫔晋为蕊妃。”我没有看他,只是细细端详那幅画。
“浩然多谢母亲。”他闻言立即曲膝施礼道谢。
我扶起他道:“你我还需客气什么,这是她应得的。”
“母亲真的想天使呢。”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他看着我痴痴地笑着。
我没有回答,转身看着那幅画,因为吴浩然那是只有七岁,加上时过五载,面容有些模糊,但还算相像。
“这画倒是不错,很有你母亲当年的风韵,好好裱起来,收好了。”我话音未落,一个着淡粉色罗裙的宫女就已把画卷好,吩咐一个小丫鬟去办。
“你叫什么,多大了?倒是伶俐、机敏的主儿。“我看着那个宫女礼貌性地笑了笑,谁知她竟红了脸。
我一个而立之年,有主的人,她竟能对有什么非分之想!『零度:你那张脸,年龄不是问题啊!』
“谢皇贵妃缪赞。奴婢青樱,今年十九,父母双亡,是五皇子为我赎的身。”那个宫女一开口就是娇滴滴的声音,如青楼中的老鸨。
完全没有情窦初开的样子,倒是如淫【鹿晗扑倒忙内】荡的**。看这屋内,她吴浩然在早熟也不可能对一个乳干未净的小孩子发春,更不可能对一屋子的其他宫女。
那就只有我了!
起先我还没有在意,直到告别了吴浩然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