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那些狼已经跑远之后,我们才松了一口气。我小腿被咬的厉害,泄气之后马上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现在的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过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汗水就一直往下掉。我多么想洗一个澡然后趴在床上睡上一天啊,可惜不现实。
我扑腾了老半天,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三叔他们走去。一瘸一拐地很是难受。不过强子他们的状况就比我好多了。而三叔此刻也就是喘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狼咬到。反正强子和汉麻子身上都有明显的血迹。我们四个人回到了原来休息的地方,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药品,一个个给他们分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三叔原来也被咬了。只是这老家伙一直没出声。
折腾了大半会儿,我们上完药之后,只能先休息。我看了看表,是两点五分,时间还很充足。休息之余,我们开始讨论这些狼的情况。
狼是昼伏夜出动物,这是常识,所以毋庸置疑。而我们刚才碰到的那些狼,很明显它们一早就盯上我们了,而且一定有狼头,所以才会那么有组织性。那两声狼叫,就是狼头在发号施令。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些狼会违背本性选择在白天攻击我们呢?难道还真是我猜的,他们饿疯了?不可能。
首先这座大山不是死山,再不济也会有些野兔什么的小型动物。(虽然我沿路走来没有碰到过一只,要不然我早就抓来打牙祭了。)而且据我所知,狼就算饿得紧,也会等到晚上集体出动。因为晚上才是它们最佳的猎食时期,它们在晚上绝对会有优势。很少会有或者几乎没有成群结队的狼会在白天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假设我这些说法都是正确的话,那么问题就出在那些狼自己身上了。或许它们是受了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汉麻子捂着自己的伤口,说道:“今天真他娘的邪门儿了,见了半辈子狼了,还从没见过大白天出来逛的。三爷,您该不会是把咱们带进狼窝里了吧?”
汉麻子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要是我们真闯进了它们的老窝,那事情就麻烦了。狼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侵犯它们的地盘。那我们今天的痛苦遭遇,岂不是自找的?于是,我把怀疑的眼神抛向了三叔,心说他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和他没完。
不过,汉麻子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三叔一脸霉气地盯着他,吓得他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看三叔这样子,看来路是对的,只不过遭遇狼群也实属一个意外了。这些狼出现的很蹊跷,三叔觉得绝对不是偶然。我心说不是偶然难道还是蓄意谋杀?靠,怎么可能?!
越想越觉得不合实际,我还是不想了。只得到处去看,一瞥就看见了那些狼的尸骸。一个个被枪子打的血肉模糊。我心里感慨幸亏它们是白天发动的攻击,这要是在晚上,我恐怕还不止小腿的这些咬伤。说不准连命都会扔下。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休整了一个小时后,我们背上各自的装备包,继续向那座岚山进发。三叔说那些狼有古怪,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们还是得应该尽早离开。我心说累死总比被狼咬死要强得多,走了才好。于是四个伤残人士又开始上路,期间,被包扎了的伤口再次被杂草摩挲,真是苦不堪言。而三叔一句话更让我抑郁了很久:
“我们才走了仅仅一个开端而已。真正危险的还在后面。”
后面?后面会有什么危险?管他有什么呢,反正别再是这些狼我就念阿弥陀佛了。我长这么大,就是连狗都没被咬过一口,今天竟然被狼啃了,真他妈倒霉。
走在路上,我一瘸一拐的,看得三叔直闹心。他一直跟我磨那么一句话:“让你别来还非得跟来,这不是活受罪吗你?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这地儿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瞎凑什么热闹。”然后就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被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还有点愧疚。所有人之中,我被咬的最严重。现在也成了拖油瓶,真害怕他们会不会把我扔下。然而这个想法刚产生就被我打消了。三叔怎么可能会放弃我?开玩笑。如果我出事了,先不说我爸,就算是我老妈,也一定会站到他面前提着他的衣领满嘴唾沫质问他我的下落。到时候,我都不敢想情况会是怎样的。再说了,平常三叔本来就很宠爱我,我才不会相信他会干出那种破事儿。
果然,我扭扭捏捏走了没几步路,三叔就回头问我能不能走,说罢还想让汉麻子背着我。其实本来我也想被人背一段,但一想到自己那个趴在别人背上的囧样。还是算了,小爷身体倍儿棒,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小三爷,别勉强啊,我们是怕你耽误了时间。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耽误了天一黑,情况可就不好了。”汉麻子回过头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不说话会死啊!
结果,不争气的我还是被汉麻子背着走了一段路。直到他累的喘气我才又下来。看着他那副样子,现在我真觉得自己拖了大家后腿了。便也没有再说话,一行四个人闷闷地走了一段长征。现在我才感受到,当年的红军同志是多么不容易了。而我们的条件还远比他们好的多。真是佩服革命先烈的不屈不挠的精神。
我们这次换了位置,三叔第一个,汉麻子第二,我第三,强子垫尾。直到黄昏,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座山,在黄昏下,我看到它似乎是散在阳光之中,只觉得一片缥缈,仿佛尽是虚无。我使劲聚焦,但眼前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茫茫岚山。我感觉,这座山,它不是山,而更像是一片雾,一片浓密无比的大雾。
怪了,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