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一转眼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即将来临。
峨眉山,沐雪殿。
“喂,丑女,还不快点劈柴,这堆柴一小时内要是劈不完,老娘就罚你一天没饭吃。”一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婆子揪着一个女子的耳朵破口大骂起来。
女子浑身破衣烂衫,蓬头污垢,一双手被冻的通红,上面有不少地方流出了黄水。女子被揪着耳朵也不闹,只是乖乖的点头,然后站在原地等待着这个婆子能好心早些撒手。
但是她的希望是注定落空了,婆子见她这个样子就又开例行的早间教诲。只见她一手揪住她的耳朵,另一手握着拳头就狠狠地向着她的身体上招呼。
女人一下子就痛的捂住了身子,渐渐的弯下了腰。这个举动更是惹怒了婆子,她手腕一使劲,揪着女子耳朵的手就又将她提了上来,口中喝道:“呦,小蹄子,学会偷奸耍滑了啊,找打。”说着就开始手脚并用起来。
女子一时也不知道她这偷奸耍滑是怎么安排上的,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例行的早间教诲。过了半天的时间婆子终于打累了,便松开了她,下巴向旁边一挑示意她自己过去别让她再费事。
女子全身上下又重新添满了新伤,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但是她依旧不吭一声,慢慢的走到一堆小山般高的原木跟前,拿起一个在树墩上放好,再弯下腰双手使劲的举起一个斧头向原木上砍去。
砰地一声,斧头才砍进去了原木的一点皮里,女子扶着斧头把喘一口气,然后才吃力的举起斧头再次砍向原木。
婆子在一边看着冷笑一声,呸道:“好一个孬货,连一点子柴火都劈不好,这种人就应该立马停了她的饭。”说完甩了甩袖子,又向女子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才转身抬着个脑袋一扭一扭的走去。
女子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一下子就瘫软倒了地上,一张布满划痕的嘴巴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大张着。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身,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清风吹过她那鸡窝般的头发,一张布满了狰狞伤疤的脸便显露出来,那脸上的伤疤就像是一道道丑陋的蜈蚣一般蜿蜒爬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极为恐怖,当真称的上是婆子口中的丑女一枚。
此女几个月前被宋长老亲自送来沐雪殿,说是在山下遇到的一个可怜的人,他那里伺候的人足够了,于是就将这个女子给柳艳雪送来了,让自己安排。
一开始柳艳雪将她留在身边,她这人笨手笨脚的总是打坏了东西,柳艳雪也是一笑置之不于理会,谁知后来这个家伙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竟然偷偷的拿了柳艳雪的法宝,这一下子柳艳雪就不能在忍她了,于是将她打发到婆子手下做些粗使的活计。
婆子听命于柳艳雪要好好地收拾这个女的,务必让她生不如死。因为这个女的将她偷的法宝给弄坏了,而那个法宝恰巧还是柳艳雪最喜欢的,于是这里就有了一天好几次的例行教诲,而柳艳雪同时还放话出来,说是可以严惩但是不能弄死了,否则着有辱他们峨眉的名声。一时间众人都觉得柳艳雪真是个善良的人。
女子在地上恢复了些许力气,慢慢站了起来,转头看着眼前小山高的原木,心中怒气滔天。瞪了半天,终是慢慢的拾起了斧头开始一天的砍柴,她知道自己这顿早饭是肯定吃不上了,不止这一顿恐怕直到晚饭她才能吃上一口冷馒头,这已经是每天的惯例了,她也早已习以为常,谁让她当初在后山输了呢。
是的,这个丑女就是当初美得似仙女的苏穆涵,当天她因为金丹被毁疼的晕了过去后,宋清又将她给能醒了过来,之后的事情对她来说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生的噩梦了。
当天,她变为废人后,柳艳雪递给她一面镜子,然后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脸被她用刀一刀刀的划破,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恶魔般的笑声总是让她午夜十分回想起来牙齿磨的嘎嘎响。
来到峨眉后柳艳雪就派人紧紧的看着她,生怕她去向东方星月等人求救。之后便是各种折磨的开始,后来可能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将她打发到了着偏僻的地方,每天晚上柳艳雪都会偷偷过来狠狠地折磨她,知道她昏过去才罢手。
苏穆涵咬咬牙,此仇她一定会翻倍还给她的。看着树桩子上的原木她将斧头举过头顶狠狠地劈了上去。
被折磨的一天总是会给人一种时间被无限放大的错觉,但是再难熬时间也不会停留,很快晚上便到来了。
婆子一边抛着个硬邦邦的馒头玩,一边扭着她那肥大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向苏穆涵那里走去。待到近处,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和牛眼似得,立马快走几步就到了苏穆涵的跟前,一扬手一个响亮亮的巴掌就挨上了苏穆涵的脑袋,只抽的苏穆涵眼冒金星,身子顺着婆子的力道转了个圈就躺在了地上。
“妈的,还跟老娘装死。”婆子气急,冲上去就对着苏穆涵的身子砰砰好几脚,直踹的苏穆涵渐渐的消失了声音。
婆子这才停下了脚,还觉得不解气狠狠地向她吐了口唾沫。看了看连一半都没有下去的原木,心中更是生气,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就是一阵大骂,后来发现不对劲,这一看之下差点吓飞了魂魄。
此时的苏穆涵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婆子一想起柳艳雪的交代,心中凉气层层的往上冒。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看的通透,这个柳艳雪根本就是不善茬。她现在手中的这个女子多半是得罪她了才遭受此磨难,所以她在教训起女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手软,只一心想着讨好柳艳雪,向她卖个乖。
但是这个女人要是死在自己的手里是万万不可的,想当初柳艳雪可是千叮万嘱的不许弄死她,她可不敢武逆柳艳雪的话。
现在,婆子一咬牙,将前几日因为自己表面良好被赏赐的丹药拿出来,肉疼的看了看它。闭着眼就一把塞进了苏穆涵的嘴里,还怕她咽不下去,又咕咚咕咚的灌了不少水下去,苏穆涵被呛得的咳嗽起来,婆子这才放下了心。
现在是不能让她工作了,不仅如此还得养几日,想着每天一堆小山高的木柴要劈,她就又狠狠地瞪了手中的人一眼,苏穆涵这一倒下,可不就成了她每天的活了吗。
得了,今天晚上就得加班加这木柴劈出来。婆子非常苦逼的想到。
这一晚苏穆涵睡得可谓是香甜无比,原本阴冷的屋子也不冷了,身上盖着的被褥暖和和的,她都不想动了,真想睡到天荒地老。
“起来,吃饭了。”突然一声猛喝响起,吓得苏穆涵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呦,原来是早就醒了。还跟我装睡。”说着就掳起了袖子,扬起手就要打向苏穆涵,但是到了近处就硬生生的改变的方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向外拖去。
“哼,快起来吃饭,你这个死人。”
苏穆涵现在的身子根本没有一点子力气,只能任由婆子来回拖拽,弄得生疼生疼的。
就在她忍耐的时候,一股饭菜的香位味飘进了她的鼻中,她惊讶的张开了嘴,但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她刚粗略的看过这间屋子,才发现她竟然是在这婆子的屋子躺着,现在闻见菜香味也就不足为奇了,逼近着婆子也是要吃饭的,而她依旧只能是啃半个凉馒头。
又是凉馒头啊,她凄惨的笑了笑,其实她的胃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发出抗议了,每天都要疼上好一阵子,有的时候她还会吐出一些黄水来,她没看见呕吐物的时候,就自嘲的想着,幸亏现在是在这婆子的手底下干活,这要是换了柳艳雪,还不得让自己重新吃下去。
婆子粗鲁的将苏穆涵扔到了椅子上,还发出一声巨大的砰声,婆子皱了皱眉,看她没有死就自己做到了对面。说道:“行了,别要死不养活的,赶快吃饭。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柳艳雪柳大小姐给你的恩典,允许你吃着桌子上的菜,呸,你个贱货,还不快吃!”最后婆子看到苏穆涵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她来气了,最后一声喊得尤为尖锐。
苏穆涵已经相当习惯了她那尖锐的嗓音,没有说话。其实她一听是柳艳雪那厮的赏给她的,她就突然不想吃了,不过她依旧拿起碗盛了一碗热汤,放到嘴边慢慢的喝着。
她要活下去,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还要报仇,还要去救白行简,虽然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婆子看她终于吃东西了,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可真是害怕这家伙想绝食寻死呢。
简单的吃过饭后,婆子径自出去了,也没有说让她出去干活的话,苏穆涵自然就乐的不去了。现在该是想想要怎么报复柳艳雪了,她危险的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