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康俊首先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神色凝重。
“你到底是何人,若我没猜错,石碑是被你收进储物手环里了吧!”他盯着景临左腕上的手环,眸子里暗藏一丝惊疑。这种储物手环,不是一般势力可以拿出,比如他们升阳城,只是听闻,却从来没有人拥有!
听到他的话,李峮等人也是心中诧异,储物手环!那种在他们眼里是不可招惹的势力才能拥有的东西。
此时的景临却没有这么镇定,就在他收走石碑的霎那,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吸力重新浮现。但还是被收走,也使其稍微安心,起码证明,在手环内石碑的吸力并不能外传!然后他灵光一闪,却想到了制服康俊的办法。
“不过。。”他顿时苦笑,然后抬头看向婼桃等人,点头招呼道:“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婼桃微笑,无视李峮等人传来疑惑的目光,冲他说道:“小女子婼桃。不知。。”
“景临!”他自然而然的接到,随后看向面色阴沉的康俊,“婼桃小姐还是远些吧,这人马上便会败在此处!”
婼桃一呆,看他的态度不像玩笑,虽不相信,却不迟疑,扶着李峮向后退去。
康俊怒极反笑:“好个狂妄的小子,不要以为背后有靠山,我便不敢杀你!”
景临摇头,双臂元气冲出,下一刻,元闪发出,箭形元气凝实无比,急速袭向康俊。
康俊双眼微眯,只见他身周的滚滚元气迅速向着右拳涌去,眨眼间便如大型白色火球般。他大吼一声,托着向景临全力扔出!
他猖狂大笑,看向景临的眼神带着一丝贪婪和怜悯:“一击杀你,等你死了谁知道是我杀的!哈哈哈哈哈!”
婼桃等人脸色煞白,这攻击只看威势,绝对是其最强一击,心中暗自祈祷,不管这少年究竟为何人,若他失败,则代表着商盟的失败!此时,一损俱损!
巨型元气球一直向前,在它面前元闪就像弱不禁风,一触即溃!景临手掌撑地,气墙浮现,一道、两道、三道.足足七道气墙耸立!施展之后,他额头见汗,可见此招损耗不小。
轰声巨响!白色巨球势不可挡,连碎气墙,当撞到最后一道之时,微微停滞便突破过去,向着暴露出来的景临轰去!
看着气势汹汹的攻击,少年也是心弦紧绷,待到白色元气几近临身,那股压力徒然倍增,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景临却是眉目紧锁,这般场景,好似回到了空临玉扔出封元珠的时候,“不允许再有人为我受伤!”他咬紧牙关,气势瞬间凌厉,往前踏出一步!
气浪吞噬了他的身影!
爆裂声四起,尘土飞扬,碎石崩乱!
康俊面色狰狞,狠狠说道:“这就是跟我做对的下场!”
片刻之后,烟尘消散,清晰的场景使康俊面色大变。同时,周围爆发出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只见场中出现蔚蓝色气泡,把景临包裹在内,气泡表面波纹阵阵,动荡不已,但是这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气泡挡下了康俊的最强攻击!
景临面色苍白,嘴角流下丝丝血迹,即使有气泡的保护,他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挡下我的攻击!”康俊神色慌乱,言语中可以听出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惊骇。
景临擦擦嘴角的血迹,冲着康俊微笑,然后甩动左臂!宛如之前消失般,石碑凭空浮现,重重的落在康俊身前一丈之内!康俊微怔,不待他反应,石碑吸力遽然席卷开来,身处一丈内的康俊,瞬间便感到体内的元气空空如也,仿佛连全身的气力也被抽干,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只这片刻,体内的元气便被吸收殆尽!
景临瞳孔微缩,喃喃道:“一丈内是何等的吸力,瞬间便将蜕境吸干!真是可怕!就算我有气泡保护,恐怕也不能碰到石碑了,只能等蜕境之后再来一试了。可惜。。”
看到康俊虚脱倒地,手下纷纷大惊,相继而逃;婼桃也没有让人追击,朝平帮群龙无首,除名之日已不远!命人将康俊用绳索拉出,捆绑后准备带回商盟囚禁;整理了队伍,处理完伤者,婼桃与李峮再看去的时候,只见石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那个少年的身影已然不见!
……
入夜,城中某座阁楼上,有身影若隐若现。俯视着夜半时分街上偶尔出现的人影,盈亮的星光映射在眼底,皓月隐藏其身,只露弯弯一角,景临享受着这刻的惬意。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多,现在就算碰上空临玉几人,若我一心想走,他们也拦不住吧。”他不由露出笑意,谁能想到,当初连蜕境都觉得遥不可及的少年,白天却打败了这个境界呢?
“现在只凭蔚蓝气泡,就能硬抗蜕境全力一击!”景临自知耽搁许久,已然有了天明便动身回云城的想法。
“不知现在那边局势如何,不过有古均前辈在,夏家只怕未能掀起多大风浪。还有千纾,现在是否还在禹城。”景临喃喃自语,眼帘低垂。康俊倒地时屈辱愤恨的眼神浮现脑海,“失败者的眼神么。。”
距此数百里的小山谷,儒老部落。
篝火冉冉,人们围坐在一起,静静的听着儒老侃侃而谈,偶尔传来阵阵笑声,小儿在四周跑来跑去。
儒老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老脸也洋溢欢喜之色。许久之后,或许是夜深了,或许是人累了,他们陆续起身,冲儒老打声招呼纷纷回帐。待众人散去,儒老独坐帐外,举目望月,不知是迷住了月亮的皎洁还是夜空的深邃。
轻笑一声,正准备起身,忽的身影微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转头望向远处林内,眼神变换不定,最终叹了口气,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寂静的夜,使他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格外的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儒老停住脚步,打量着四周,然后看到了依靠着树木的黑袍人影。
“好久不见,老友。”儒老开口说道。
黑袍身影依旧不动,夜色的掩盖下,看不清他的面貌。
“呵呵,看来你今天不是以我老友的身份,而是以众神殿辰殿的分殿主,原启的身份来的。”儒老苦涩道。
“二十年前。。”只听隐于群树环绕中的原启缓缓开口,“我路过太荒山脉,居于此处的太荒大部落正值内战落幕,到处尸骨累累,硝烟弥漫。太荒部落也因此分崩离析,族人离散。那时的我在某处碰见一支残存队伍,准确的说,不是队伍,而是数十个侥幸存活的族人,围着一名老者;老者躺在人群中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好奇之下,我欲走近看个究竟,那些人发现我之后,都满脸警惕,看那架势,好像我再向前一步他们就会不要命的冲过来。呵呵。。”
黑暗中看到原启微微摇头,“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要是按照以往的脾气,直接就冲了过去;但是看到四周尸横遍野,残峘断壁,心中竟被这种大规模的战争震撼。震撼之余,鬼使神差的将那个重伤的老者带回救治。半年之后,老者伤好,感念我的恩情,加入了众神殿辅助我。得此人帮助,多次立下大功,也从长老晋升到了分殿主;但是此后,老者便以修养为由找得僻静之地安顿下来,从此我俩驰骋逍遥的时光也一去不返。儒志,你说这是为何呢?”
话音落下,原启慢慢从黑暗走了出来。这是个面容刚毅的男子,浑身散发出上位者的气息。他紧紧盯着儒老,仿佛在询问,亦仿佛在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