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荆芜瑟瑟发抖的肩膀,南云起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抖,“他们想杀了你,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他们要将可怜的荆芜推尽万丈深渊里,留她一个人在崖底,永无天日,以此作为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的惩罚。
“哑巴,我自问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女人,至少是在我知道的人里,我是。”
可是就在刚刚,荆芜知道自己想错了,错的一塌糊涂。是,她聪明,她有这个世界的人们所没有的智慧和能力,有着最优秀的特工的知识和手段,更有一颗完美执行计划的决心。
可是荆芜不是。
荆芜是活生生,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人,她有爱有恨,有不能够让人触碰的软肋。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荆父死了,死在了千里之外的地方,白骨成沙。
向后退了一步,荆芜扯下了黏在脸上的面纱,直直地看着南云起。
“小王爷,我荆芜在此对天发誓,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我保证,你再也遇不到第二个更好的武器。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荆芜顿了顿,清楚地说,“请让燕将军救下陆家,助陆家重振家声,加官进爵。”
南云起沉默了,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荆芜的话都是巨大的诱惑。
那个陌生的男人,陆老夫人口里的少爷,陆佩蓉身上烙下的皇族印章,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宫里有一双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
“请给我一点时间,”南云起说,“天晴之后,我就来给你答案。”
公堂上明镜高悬,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悬在高处,写得笔走龙蛇。一群衙差握着水火棍,用力地在地上杵着,嘴里齐声喊着威武。
陆俭被衙差拖上来,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四处打量着周围。县令将惊堂木一拍,响彻了整个公堂,“人犯陆俭,见到本官为何不低头!”
陆俭还比之前疯癫的样子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定,只是一直喊着“大人救命大人救命”,一边说,还用力磕着头,不一会儿就见了红。
县令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说,“想要从轻发落,你就好好招供,否则别怪本官手下无情!”
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这陆俭却始终是胡言乱语,县令火气上来,便命令两边的衙差上前,打三十大板再说。衙差刚刚将人架到地上,正要落棍,却听见门外一声马声急啼,“慢!”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大氅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亲兵。县令赶忙走下来,他虽然官不大,但眼里见还是有的,这个人官威不小,必定是大有来头的。
“这是我们燕戬燕将军,官拜二品,你还不快跪下!”
知县腿肚子一哆嗦,带着一堂上的人呼啦啦跪了一片,“下官,下官拜见将军!”
燕戬瞧也不瞧他,径直走到了正位上,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我听说,这个犯人贩卖劣质军备,故意扰乱军纪,是这么回事吗?”
知县连连点头,“是,是,将军英明。”
百无聊赖地弹着指甲,燕戬说,“那成吧,这人现在就给我放了。”
“这,这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