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人这么说,那群家丁连忙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去,一个比一个狠,甚至专门往腰腹这种要命的地方踹去。终于打累停手,年轻男子一下子跌到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微微凑上前,桃锁左看右看,终于想起了什么,“小姐,这是在老爷铺子里打工的哑巴,我见过他!”
就在这时,闻声而来的荆老爷走了过来,怒斥道,“荒唐!哑巴是我喊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孙妙香顿时如同吃了苍蝇般,张口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脸上顿时又堆起了一脸笑意,“诶哟,原来是亲家公派来的人,看来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看她变脸变得快,荆芜却没这么好说话,“婶婶不会打算闹了一场,一句话就了事吧?既然这盆脏水都泼了出来,我怎么有不接的道理!”
手附上了哑巴的额头,依旧滚烫的温度让荆芜有些皱眉,换了这么多块帕子还是没有用。吩咐桃锁打来一盆清水,荆芜挽起袖子,伸手解开了男子的衣带。
桃锁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小姐,这事还是我来吧!”
荆芜却不理会,继续动作,“你做不来这些,再不救他,他就要烧死了。”
话落音,荆芜双手在他胸前错开,露出了男子劲瘦的半身。蜜色的胸膛,坚实的腰背,上面布满了各种旧伤,有箭伤,有刀伤,最多的还是长鞭抽出的,简直到了骇人的地步。
“桃锁,他在家中的时候有人欺负他吗?”
桃锁连连摇头,“老爷待下人都很好,而且哑巴在铺子也不惹事,恐怕这些伤,都是小姐带他回来前就有了。”
荆芜看着床上的人,心想,这背后是另有玄机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先要把人救回来要紧。荆芜从前学过一些中医的皮毛,降温最有效的其实不是额头和脸颊,而是后背以及和腋下一些关键的穴位。大致一摸索,荆芜拿着帕子,用力为他擦拭起来。
这样来回了三四次,哑巴整个人的温度慢慢退了下去,随即平稳地睡了过去。桃锁接过了荆芜手里的脏帕子,担忧地说,“小姐,你这样置气不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别担心,我敢留在家里,自然有我的打算。”荆芜说。今天是孙妙香吃亏在前,她担心被告状还来不及,不会回去乱说话的。
见天色渐暗,荆芜索性让桃锁在床边点了灯,今天荆老爷将铺子里的账簿交到了自己手里,正好趁这个时候看一看。
荆家的怀璧坊算是城里的老字号的,一贯以货真价实为优势,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的客源。铺子里主要的货源都是从西域运过来的,图的就是个新鲜,所以衣食住行方面都有涉猎。这倒是和荆芜的打算不谋而合,如果自己做出什么新奇的东西,也可以借口是从番邦学来的。
一页一页看着,不知不觉荆芜也有些犯困,眼皮一张一合,手里的账本还没有合起,人已经依偎在哑巴身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