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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孙坚

杨玄有些讶异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气势昂扬的壮汉,尤其他那句“吾等皆军中士,决以刀剑而非口舌。”很有男儿气概。

但恰恰是杨玄手下大将回话,而且是一向沉默不语的徐荣回话:“畏敌如虎!凌友唯恐不尽!”

杨玄笑了起来,徐荣这说话风格跟他的作战风格简直一脉相承,总是一刀致命。果然徐荣话音刚落,袁绍一系数十位将校都开心的笑了起来。祁进接话说道:“决以刀剑何如决以敌首?是豪杰的便如吾等一般斩获数万!同室操戈算何本事?”

杨玄这才发现自己手下诸将果然当世豪杰。平时在西凉没有参照尚未觉如何。如今长社城内,名将云集、谋士如雨,自己部将竟然也能表现出众,看来自己再无妄自菲薄的道理。自己哪怕是其蠢如猪,这些出色的将领们也会为自己横扫出一片天地来。

气势昂扬的壮汉顿时脸色涨红,有口难辨。袁绍一系只抓住自己斩获数万,而左右中郎将屡战屡败说事,着实让人无法反驳。

旁边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拉住壮汉说道:“文台莫要动怒。胜败兵家常事,日后大破黄巾即可。”

对面的人已经如此说了,袁绍一系的人当然要表现出应有的风范来。杨玄当即对祁进呵斥道:“混账,刚胜了一场就洋洋得意,骄兵必败没听说过么?”当然这又是强调了自己大胜一场,让左右中郎将麾下将校恶心不已。

祁进立即认错谢罪。不过袁绍一系将校已经明显占了上风,一个个都是春风得意,斜视其他。

袁绍这才仿佛想起来自己在军议,问道:“二者人杰也,何人?”

朱儁刚烈,气呼呼的一言不发。皇甫嵩是将门虎子、世家子弟,修养要好一些,指着壮汉说道:“此乃吴郡孙坚,字文台,骁勇善战,虎士也。”然后又指着另一位斯文的中年男子说道:“此乃北地傅燮,字南容,深谙兵法,良将也。”

杨玄眼神一亮,这是平定黄巾之乱的两位名将。而且两人都将参与平定西凉之乱,这是将来的战友呀。

袁绍点头,说道:“必为平乱之功臣也,入座。”

二人尚未有反应,传令兵便冲进大帐,说道:“报,城外黄巾军一万前来挑阵。”

孙坚立即说道:“坚请出,必破此敌。”

汉军虽然没有一位最高统帅,但好在六位高官都是当世名将。所谓据城而守,不是死守城池。而是以城市为坚固依托,没有后顾之忧,与敌方征战。真死守城池,寸步不出,那么城池陷落是必然之事。

所以六位高官一致点头同意出战。左右中郎将是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袁绍等人则是想观察一下左右两部战力如何,以及黄巾军本部军势如何。

因为要观战,中军便暂停了争吵,上城墙观战。等此战过后再议统帅之事。城内铁甲铿锵,无数要出城的汉兵拥堵了街道,人喊马嘶十分壮观。杨玄趁机打量了一下,虽然汉军屡吃败仗,但士兵的士气并不低落,可见两位中郎将的确不是庸才。

刚到城墙下,便听到城外黄巾污言秽语、各种骂亲问祖,也算是诸夏特色了。等走到城墙上,黄巾军的军阵一览无余。杨玄也是第一次有闲暇细细打量一下蚁贼军势如何。

黄巾军大营在城十里之外。由此可见,在援军来之前,汉军也不是一味死守,肯定夜袭不断,不然黄巾大营不会扎那么远。大营占地范围极大,不过似乎并不严整,各种漏洞可趁。

看完黄巾军大营,杨玄转头看向城前的黄巾军。一万人的部队没什么阵型,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勉强算是一个方阵。真真正正的乌合之众,但其士气如火,无数士兵扯开衣襟,袒胸露臂,挥舞着战刀、耒耜、锄头等武器。这狂热景象,立刻让杨玄想起来大秦的虎贲步兵,同样是穿着简单的衣甲,狂热向战,挥舞这简陋的兵器就敢冲锋陷阵。好在,这些蚁贼没有大秦雄师的严明纪律,狂热一过就被汉军击溃,不然这仗就难打了。

城头数千强弓硬弩威慑下,黄巾军没敢上前骚扰汉军列阵。孙坚得以从容摆出三军阵型。黄巾军在远处看不清汉军的阵型布置,但杨玄在城墙上看的清楚。虽然孙坚将中军排列的极宽,装出一副浩荡模样。但是中军队列后阵单薄,其实中军就只有区区两曲千人。左右两翼虽然排开不宽,但是阵型密集,右翼阵后更有整整一曲的骑兵,牵马站在最后。总共出战五千人,除了中军一千人以及一曲预备队外。右翼有整整两千人的规模,左翼有一千五百人的规模。孙坚这是要直接两翼进攻的态势!

新来的援军诸将校对此都是耳目一新,孙坚究竟能不能以攻代守取得奇效,所有人都是拭目以待。

战鼓隆隆响起,孙坚立即带部前进。等汉军离开城墙数箭之地,黄巾军统帅何曼也带兵前进。等双方接近,何曼大吼一声:“杀光汉贼,为死去的乡亲报仇!”说罢身先士卒的带部冲向大汉中军,密密麻麻的黄巾军一拥而上,不留缝隙的人潮容不得任何人退后半步。

孙坚勇鸷,大吼一声:“若不想被援军小瞧,便拿出本事,杀光蚁贼,为吾等正名!”话毕,便率领亲军第一个冲向蚁贼。双方怒吼着冲到一处,顿时绽放无数雪花,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倒下。

右翼统帅是孙坚的首席大将程普,身负重命,程普表现的极其豪勇,亲自带兵冲杀在第一线,黄巾士兵凡当其路者都被其一矛刺死。这位猛将带领下,汉军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插进黄巾军身体之中。

城墙上,杨玄看的有些目眩。孙坚带了五千汉兵迎战一万黄巾。双方谈不上谁更占便宜,汉军士兵也是刚征发不久的民壮。训练和阵型上而言也就比黄巾稍好有限。汉军兵甲占优,黄巾军同样人数、士气占优。理论上双方应该是旗鼓相当的。杨玄估计自己去指挥,应该会保守一些,防守反击,有很大的概率会赢。但是五千汉军在孙坚的指挥下,却仿佛变成了五千纪律严明的黄巾,像极了大秦虎贲。左中右三军竟然是同时进击。

右翼如匕,迅猛而快捷的突破。左翼如锤,力大势沉的搅烂左翼阵型。中军如刀,锋利的割裂着敌军阵型。孙坚用鲜活的战例教育了杨玄,汉军也可以迅猛如鹰。

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以后,迅猛的右翼终于搅烂了黄巾军的指挥系统。黄巾大将居于最前方,完全联系不到援军。而其他方向黄巾军被汉军的凶猛突进打的头晕眼花,分割包围成数处,放眼望去,前后左右都是汉军飘扬的旌旗,逐渐开始溃散。

此时黄巾军大营里开出一支援军,接应友军回营。长社城墙上也响起了金声,汉军开始退兵。皇甫嵩派了傅燮前去接应孙坚。

袁绍转头叹道:“真猛将也。”

杨玄点头,虽然这几位下去指挥估计都能赢。但如孙坚这般攻势如火的,还真做不到。

很快,六位高官便在城门下见到了被抬回来的孙坚。此时孙坚已经昏迷过去,身上十数道翻卷的刀痕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小腹上还插了一支断矛没敢拔下。杨玄估计自己如果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没命了。但孙坚居然一直坚持到傅燮支援过去才昏迷,真是虎士。

医官接走了全身浴血的孙坚,杨玄心里方才感叹。孙坚给人的印象是大战小战,受伤不断。杨玄以前一直觉得可能是孙坚能力不行,今日一见,方知不是孙坚军事能力不强,而是他这作战风格决定了他戎马一生,必然伤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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