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张伯远一口回绝,“告诉他,来远镖局关门了。”
“关门了吗?我怎么看着,这门是开着的。”一个少年从外头走了进来,那俊秀的脸,加上那得体的素雅衣服,越发衬出少年的不凡。
“出去,没听说已经关门了吗?”柳若云正不开心呢,哪有心情同人开玩笑。
来的少年似乎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仍纠缠这个“关门”的问题,回过头,指了指后面的大门,疑惑道:“那门是关着的?贵叔,你说说看,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跟在少年身后的长者,态度谦和道:“少爷,我看着,这门是开着的。”
“我就说嘛。”少年顿了顿,“我还以为眼花了呢。”
“你……”柳若云真是被这少年给气哭了,“你是不是白痴,我说的关门是不开张,不开张就是不接生意,明白了吗?”
少年正是凌沫,而老者自然是凌沫的贵叔凌贵。大家在客栈睡下之际,两人寻了个机会溜了出来,按凌沫的计划寻一个镖局,利用镖局成功出逃北汉。
只要出了北汉,抵达后周,那就一切平安。北周,北汉那可是有深仇大恨的,自不会帮助北汉拿自己回去。再说了,后周可不是北汉那般地窄,只要到了后周,那便是鱼入深海,马放南山一般寻无踪迹了,回到吴越,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听得柳若云如此解释,凌沫自是不再装不懂了,脸上挂着笑容道:“姑娘此言,我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这门开着,这匾额挂着,门子候着,哪里也不像要关张的意思,莫非姑娘要诓我不成?”
“诓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柳若云很是不屑,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太差,又解释道,“我们现在就关门。”
柳若云玉腿一出门,那气势大有赶人的意味,凌沫便道:“那也就是还没有关门咯?既然没有关门,客人上门,哪有不接镖的道理?”
“不接镖自然有我们不接镖的道理,这个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来远镖局,关门是铁定的事情,柳若云这嘴自然也就没有再饶人了。
凌沫朝里头看了一眼,正见柳若南歪躺在椅子上,满身被包扎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进门后也没有看到像样的镖师,看样子这个镖局确实遇到了难处。
是以,凌沫说道:“我倒以为什么呢,不过就是受了点伤,竟然大到不走镖了,看来,这来远镖局也没有人们传说的那般好,不过就是一群无能之人罢了。贵叔,这家是不成了,我们去下一家。来远镖局,所托非人哟……”
凌沫抬脚便往走,柳若云却立刻把他拦了下来,“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凌沫推开柳若云那挡在面前如玉葱的手,不可思议的望着柳若云,“姑娘,你好奇怪呀,刚才让我们走,现在又不让我们走,难道这就是来远镖局的待客之道?如果真是这样,柳老爷子还真是治镖有道呀!告辞!”
凌沫重重地一抬手,转身便走。
柳若云哪能让凌沫就这么走,事关来远镖局的声誉,自然要设法维护,虽然这个镖局,眼看着有今天没明天。
柳若云是习武之人,眼疾手快,顿时把凌沫的手抓住。凌沫顿时痛得喊出来,“痛痛痛……你放手。”
“你不道歉,我就不放手。”柳若云俏目怒视。
“我凭什么道歉,有本事,你就把我的手扯下来。”凌沫倒也不怵。
眼看着事态要升级,在大堂之中坐着的柳若南和张伯远自然不能再这么干看着了,柳若南顾不得身上的伤,挣扎着站起身来,“妹妹,不得无礼,快把人放开。”
许是身上的伤过重,又动了怒气,才说这么几个字,柳若南便吃痛的坐了回去,在那里喘着粗气。
柳若云看着自己的哥哥如此,便立刻把凌沫的手放上,来到柳若南面前,急切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刚刚还带着怒气的大眼睛,此时沁着泪水,那带着热气的珍珠儿,晃晃悠悠……
“告辞。”凌沫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痛手,转身往外而去。心里头直想,想不到五代也有不少“女汉子”。
张伯远连忙追了出来,“公子,请留步。”
凌沫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张伯远这位长者,问道:“不知把在下唤住,有什么事情?”
“看公子,不像是习武之人。”张伯远从怀里头拿出一小包碎银子,“云儿不懂事,不分轻重,这是一点儿散碎银两,权当对客官赔罪了。”
凌沫看了看自己的些红肿的手,还真别说,真有些痛,“不用,你们还是自己留着用。我还得去下一家镖局,告辞了。”
“公子,在这隆州城内,只有我们一家镖局。”张伯远看见凌沫转身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容道,“若是公子愿意,可以跟我说说要托什么,还有要托往何处?”
“怎么,你们打算接镖了?”凌沫往张伯远走来,“那位姑娘不是说,镖局要关门了,不接镖了吗?”
张伯远笑笑,“确实如此,敝镖局出了些问题,正想着关门大吉。”见凌沫没有说话,也没有往外走,张伯远便继续道,“只是看着公子急于投镖,怕是公子有急事。若是,不会过于麻烦,我们便帮你把这镖走了。”
“行,这个镖物呢,就是我跟我们家贵叔,目的地也很简单,只要出了北汉,便可以,至于镖金,一千两!接吗?”
凌沫简单明了,镖物,目的地,镖金全都交待了,现在就看张伯远接还是不接了。
一千两,绝对是一个大数目。要去的地方又是如此之近,隆州本身就是北汉边境,这段路万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镖里已经没有镖师了。再说,之前那一次不也是看似简单,实际却是隐藏着很大的危险吗?
“不敢接?”
“我接!”一千两实在是一个张伯远无法说不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