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怎么也悟不暖。是的,这炎热的大夏天,她却觉得冷。一阵刺骨的寒冷。不是外头传来的。她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冷意,硬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头,钻出来的冷意。
多年后,她才知道,那样的冷,不过是这世界冷中,最浅的一种。
“宝宝,睡吧,睡了一切都过去了。”叶碧华在她的耳畔,也是这样,轻轻地说地。像是一个咒语一般,却是最好的安神剂。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
那简直像是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有一座大大地灵堂,灵堂的最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苏姬既熟悉,又陌生。她和叶碧华的身上都穿了白色的麻布衣,跪在灵堂的旁边。有几个人,零零散散地走了进来,脸上有悲痛。看着她和叶碧华跪在那儿,更是怜惜和同情她们这对“孤儿寡母”。
只是一切都是那么死气沉沉。
苏姬只觉得膝盖上好酸,好酸。而妈妈,却偏要她跪在这儿,跪一整天。而她却没有抱怨一声,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叶碧华的一角。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几天过后,一辆豪华的宾利,几个穿着西装制服一脸恭顺的男人,将她和她唯一的妈妈载走,离开了这十四年的大杂院。
苏姬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好的小汽车,她也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她还记得,那个从小与她玩到大,她在大杂院里最好的朋友,那个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在她的面前低声下气的孩子王林熙然追着那黑色的车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喊:“苏姬,你要去哪里,苏姬,你怎么走了,苏姬,你怎么像我妈妈一样,一声不说就走了……”声音越来越轻。
一声,一声,却是格外地揪心。
渐行渐远
终于,远方的人,消失成了一个圆圆的小黑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