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甫琴转向连氏,绝美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可是眸光却如冰刃一般直射过去,冷得连氏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耳朵里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道,“二娘还是老实向圣上和皇后说清楚,这朵绢花簪子是谁给你的吧。圣上英明果决世间罕有,自会分辨二娘是被人哄骗,还是与人合谋。”
连氏呆呆地仰头看着皇甫琴,她清澈的眸子黑沉沉的不见底,如同酝酿着狂肆的风暴,愈来愈冷、愈来愈盛,虽是六月盛夏,连氏却觉得自己如同置身冰原一般,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寒气,手足僵持、连脑子都几乎要冻成冰块。
皇后将皇甫琴的话细嚼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道:“连氏,你还是据实交待吧。”
连氏见圣上和皇后都不驳斥皇甫琴,便知他们已经信了这小妮子的话,硬扛的话恐怕会用刑,只得匍匐在地哽咽道:“臣妇知错了,求圣上和娘娘饶恕臣妇。其实这绢花是臣妇去庙里求签时,有人卖给臣妇的,说能消灾解难,臣妇才会天天戴着。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求圣上和娘娘饶恕臣妇。”
元光帝立即问起在哪座庙附近,那人是什么模样,连氏一通瞎编,将申医生的外表形容了一番,只是将地点换成了白云寺,总算是蒙了过去,偷眼瞧见圣上似乎不欲追究,心中大安。
才舒了一口气,就听到皇甫琴扑通一声跪下,动听的声音焦急地道:“还请圣上饶恕了之前二娘的胡言之罪,想是二娘太过紧张才记错了这朵绢花的来历,并非是想包庇毒害连嫔娘娘的犯人,更不可能是同谋。请圣上开恩呐!”说着又回头小声地道:“二娘,快快向圣上请罪,请圣上开恩,切莫连累了父亲啊。”
连氏又惊又怒,什么同谋、什么包庇!你这小贱人是想将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么?
皇甫琴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可是看向连氏的眸光却冷得冰人,只许你诬陷母亲,不许我给你罗列罪名么?
李氏被送到庄上几年,连氏也没下杀手,因此皇甫琴一直以为连氏跟李氏只是争宠,用点下作手段,没料到她居然用心险恶到这种地步,想将李氏置于死地,皇甫琴自然就不会再对连氏心慈手软。
元光帝本来心急着要抓到胆敢毒害宫妃的恶人,几乎已经忘了这茬了,现在皇后琴一提,自是想了起来,看向连氏的眸光就十分不善。他久居高位,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连氏吓得匍匐在地上直哆嗦,哪里还能说出半个字来。
元光帝冷肃着龙颜不吭声,旁人自是不敢擅作主张。
最后还是皇后打破了沉默,她公正地道:“看在连氏并非主谋,皇甫姑娘又救治连嫔有功,就功过相抵吧。但连氏隐瞒实情确属欺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廷杖二十、并夺去诰命。圣上以为如何?”
元光帝这才冷声道:“准了。徒刑之后,将青阳侯传来,让他将连氏带回府好生管教。”
连氏顿时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