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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之道

站在“飞升结界”前,少昊的确有点迟疑不定,此一去,或许一切都会改变,但这改变真的就是对的么?

“上主,”司命还在絮絮叨叨,“上主不可啊,‘飞升结界’不能轻易开启,这一旦打开,众生皆能感知道韵,这于道理相悖,会动摇神境根基也说不定呢。”

昊天说不必插手众生之事,由得那人去。可是少昊不能肯定的是,上古一役,其适逢幼年,他怎会不知当时战况之惨烈?既然知晓,以他的心性,必定是要回来报仇的,那么到时候,众生岂非要再一次的逢劫?上古至今已三千五百万年,凡世才将将缓过劲来,鸿蒙仙界也才刚刚稳定,就是这神之境也不过平静了百万年罢了,难道真的又要再起波澜?可是如若插手,岂非违背了道之本性?他和昊天或许会因此彻底泯灭,这也罢了,“梵宫阙”恐怕也将毁于一旦吧……去或不去,似乎都是难逃一劫啊。

想到此,少昊不由叹气,若说没有一点责怪昊天的心是不可能的。神境福地,于建造之初就随着天地而定下了“混沌法则”。所谓“混沌法则”,便是一切皆随道心,“不可逆而行之,不可欲而求之,不可困而退之,随心随性,则存而活之”。可是知易行难,即使当年传说道心已与天地共存的昊天帝不也是同样因了那一件事而掀起了上古大战的帷幕么?

现如今,却要自己去收拾这烂摊子,少昊难得郁闷的摇了摇头。

司命见上主始终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叹气和摇头,疑惑不解道:“上主,既然这么难决定,不如就放弃吧,本来世间的事我们也不好理会得的。”

蓦然间,心头一亮,既是随心随性,那便由着心境吧,少昊回头,笑着对司命说道:“好你个司命,倒是替我解了心中的疑惑。罢了,不可逆而行之,不管今后如何,我只顺着天命罢。”旋即回头向“绝地”的方向望去,心中低声叹道,“你的心是怎样我不知,但我的心如何已经明了,既然是你种的因,便由你来收这果吧。原来你说不要插手,便是这个意思。也罢,‘摩诃’既去,就由她来替你了缘。”

说完一挥手,一道白光从指尖窜出,直透结界而去:“这光符带着我一丝神息,会自己找到‘摩诃’,一旦那人集齐法宝飞升便让‘摩诃’即刻返回神境。今后你要对此处多多留意,一旦‘摩诃’回来,即刻告知于我。从此刻起,我要开始入定,为今后大劫的到来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对司命吩咐完毕,便转身回了“梵宫阙”。

看着上主慢慢离开的背影,司命兀自沉浸在方才那番话的震惊中,大劫?这才平静了多少年?又来了?

莫邪在沙漠中已经走了三天,不由气结。想想以自己之能,居然在沙漠中迷路,简直就是个笑话!有心飞渡回仙界,但她现在的神力其实已经所剩无几,怕是回了仙界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再重返凡间了。在还没找到那人前,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真是岂有此理!这该死的楼兰。”莫邪已经在心里无数遍的诅咒过了,但自己知道,诅咒无用,现在还是赶紧的找出路吧。将已经爆裂的定位珠扔掉,莫邪叹了口气,翻身上了驼背,继续凭着记忆一路往西而去。

不多时,前面传来打斗声,莫邪直起身来向前望去,果然是两方人在争斗。想了想,还是过去好了,毕竟这是三天来第一次见到活人,去问下总是好的。

火珠一个回身,赤龙剑带出一道飞焰向白袍客而去。这飞焰速度太快,只听“哧”一声,已将袖口处灼出一个小洞,并且迅速扩大,向全身燃烧过去。

白袍客赶紧跳出,一个水诀将火熄灭,对着火珠恨恨道:“好,好,像你这么凶悍的魂客本仙倒还是第一次见。今日若不杀了你二人,本仙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灰阁老此时已是真力灌注全身,因此原本小小的身形暴涨。身上的灰袍在空中全部打开,将白袍客的气势牢牢的控住。

火珠也不废话,依然是一剑连着一剑向前刺出,只是明显已是真力匮乏,赤龙剑已隐隐有脱手的迹象。

“老二,你且旁边去收拾,待我来杀了这两个不听话的小东西。”一旁始终没有动手的另一白袍客桀桀的笑道,“没想到,今日还要我们三个一起动手,你们两倒也是有点本事的。”

“我呸!”火珠气的两眼冒火,“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从无戒城跟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铸魂草’么?把我们打死了就拿去,否则休想!”

莫邪倒是一愣,原来还和自己有点关系,想想也是,“铸魂草”的灵气逼人,以魂客之力是无法掩盖的住的,这俩人要是吃了也就罢了,带在身上,早晚被觊觎的修仙者抢去。也罢,好人做到底,遇到了就帮一把。何况这三个白袍客明显是地仙,三个地仙围攻两个魂客也太不要脸了点,给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莫邪一个飞身跃到火珠身前,挡住方才说话的白袍客:“怎么,你们地仙近来加入强盗的行列了?好像总是在行抢劫之事么?”

见莫邪来势迅疾,大白袍客一愣,又看不透莫邪的修为,倒是不敢太造次,因此收了气势向莫邪抱了抱拳:“仙友,同是修仙之人何必这样讲话?我们和这魂客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处理,仙友何必插手呢?”

“哼,”莫邪一声冷哼,“他们的‘铸魂草’是和我的交易所得,你说是不是与我有关?”说完回头对火灰二人笑笑,“我们还真是有缘。”

火珠赶紧抱拳:“谢谢大人出手。这俩人已经从无戒城一路跟到这里了,见这里方圆百里都无人,因此就动手拦住了我们。”

点了点头,莫邪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灰阁老收了袍子,上前道:“我们二人准备去昆仑山寻访故友,救活飞鹰,因此一直是往西走的。现在离昆仑山大概还有五天左右的路程,因此此地有个名称叫‘昆仑山沙地’,前面不远就有‘沙湖’。”

“原来倒是走对方向了。”莫邪轻笑道。

大白袍客见莫邪三人毫不在意他们的存在,怒道:“这位仙友,此事你是非要插手不可了?”

莫邪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好好好,算你狠,你记住了,我们是地仙门下‘岁寒三友’,死了别说不知道是谁灭的你!”说完,气势陡然暴涨、叠加,将真力幻化出一座巍峨的山峰,轰然向莫邪三人压下。

一旁被飞焰烧掉衣袖的白袍客也是真力凝聚,一束霹雳从天而降,直直打向莫邪。

剩下的一名白袍客,两手向空中一挥,再往前一抓,只见一缕游魂凭空而出,乌漆漆的怨气迅速布满整个天空,伴着尖厉的啸叫声向莫邪扑来。

一时狂暴的威压感无穷无尽,火珠已经受不了那尖啸抱着头倒了下去,蜷作一团。灰阁老虽然比火珠好一点,但是也是脸色灰败至极,此刻才明白他们和地仙只见的差距是多么的大,一时分心,却是一口鲜血喷出,心神已经受损。

莫邪皱了皱眉,这三人居然有这样的身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但是为了一株“铸魂草”而这么做,实在也是有点过了。她想了想,明白了此刻三人恐怕是看上她身上的东西了,也是,能用“铸魂草”当交易筹码,那么可想而之交易的东西该是多么的珍贵。想及此,莫邪不由笑出声,好,既然要玩,就彻底的陪他们玩玩,地仙是吧?哼哼,离真正的飞仙还差的远呢!

也就一个念头的时间,莫邪右手迦蓝指法形成将仙元之力凝聚指尖,平平向前探出。只见灼目的耀光从指尖发出,一下穿透了厚重的怨气,耀光过处,黑幕立刻消散不见,那高耸云端的游魂尚未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便被这光灼烧成灰烬,那白袍客一口鲜血,竟然是真力全毁了!

同时,莫邪左手幻化光盾,挡住巍峨巨峰,只见光盾立刻附着在巨峰上,将巨峰像蚕茧一样的包裹住,向身侧一拉借势挡过了霹雳的一击,一片火海肆虐过后,巨峰已然不见踪影。大白袍客也是一口鲜血,真力全毁。

此事伤势最轻的是那幻化霹雳的白袍客,他两眼圆睁不可思议的望着莫邪:“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大白袍客指着莫邪,凄声道:“你非我位面之人,此乃凡界,你用仙术坏我修仙者的道行是要遭天谴的!!”

莫邪一愣,的确如此,不过动手也是为了要保护“彭祖元丹”,倒也不算是毫无根由,希望天谴看在此上不要太过吧。罢了,这三人看来已飞升无望,倒也不要过于杀戮了。念及此,一挥手,让他三人离开了。

火珠已经恢复过来,听了方才三人的话疑惑的看向莫邪,莫邪笑了笑:“你们继续赶路吧,我也要走了。”说完不再理他们,慢悠悠的离开了。

“今日之事,有点鲁莽了……”莫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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