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日的经验,宁亦双他们都是晚上把要用食材弄好,免得第二日手忙脚路。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经过几日的叫卖,他们的生意好到不行,不管走到哪,摊前总有排队的。
摸清了人们的口味,宁亦双又加多了一些猪下水,价格虽然比素菜略贵,但销量还算不错。
午时一过,摊前的人终于少了一些,宁亦双直起酸痛的背脊,掂了掂荷包,对着沈木根笑道:“今日收入不错,晚上我们买些肉打打牙祭,等过年的时候,再买只烧鸡,每日闻着香气,馋死我了。”
沈木根笑着,拿起帕子把手擦擦,又去穿串。
宁亦双也趁着人少,想补充一些汁料,刚弯腰从边上的袋子把瓶子拿出,就看到三个男子气势汹汹的走来,宁亦双暗觉不好,对着沈木根喊道:“木头收拾东西。”
沈木根也抬头望去,三两下把东西塞到车子的底层,推着车子就要走。那三个男子三两步走了上来,拦在推车前头,领头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长着一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一看就不是善类。
“这怎么爷我刚来,就要走,打开给爷我瞧瞧,卖的是啥东西?”男子视线停留在宁亦双脸上:“哟,还是个小娘们,长得还不赖。”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子,听着嬉笑着,视线毫无忌惮的在宁亦双身上游移。
沈木根默声挡在宁亦双前头,刀疤脸见了,指着沈木根取笑道:“还护上了,滚开,爷要小娘子伺候。”
沈木根站着不动,刀疤瞧了眼沈木根,眉头轻佻:“还是个硬骨头,有意思。”说着视线扫到桌上放着食材的竹兜,手一勾,竹兜就滚落在地。“什么破玩意,能吃吗?”
刀疤脸身后的两个男子走出,使劲跺了两脚地上食材:“给猪吃也嫌脏。”
宁亦双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你们到底想干嘛?”
刀疤脸坏笑着,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你们听见没有,小娘子问我想干嘛,你们说,爷我想干嘛?”
其中一个瘦高男子一脸流气:“小娘子你怎么这么不识趣,要赚银子也不先来找找我们虎爷,你可知道你们在这几日,大家伙意见可是大得很,小娘子你说这事怎么解?”
宁亦双之前就听说过在街上摆摊要收保护费,几日没遇到,她也心存侥幸,寻思着遇见了就跑,她可不想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平白的分了别人一半。
原本打算得好好的,可是这些人的出现,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们不是一路收过来,而是直接冲他们来,待她发现不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认栽,宁亦双板着脸:“你们想要多少?”
另一个男子拿着一根棍子,把推车上的盖子推开:“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说着视线停留在宁亦双别在腰间的钱袋上。
宁亦双用手捂着钱袋:“这不行,我还有本钱在里头。”
男子拿着棍子敲着手心:“这可轮不得你不愿,不仅你口袋的银子是我们的,这车,小爷我也相中了。”男子用棍子抵着车上,轻推了几下。
宁亦双冷脸:“你们这是在明抢,光天化日的就不怕官差吗?”
男子转头望着同伴,笑着,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官差,我好怕怕哦,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官差还敢抓小爷的。”
宁亦双心往下沉,心知遇到地痞流氓了,看到边上的人都站得远远的,自知不会有人相帮。只得寻思着脱身的法子,极不情愿的把腰间的钱袋解下:“我把银子都给你们,这车给我留着。”
虎爷伸手把宁亦双的钱袋接过,惦着:“生意不错嘛,银子倒是不少,可是爷我瞧着,这些银子可没这车值钱。”
宁亦双抓着车把:“这车你们想也别想。”
虎爷把脸向宁亦双欺近,坏笑道:“如果你实在舍不得这车,爷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虎爷说着,抬手就想摸宁亦双的脸:“只要你肯陪爷我睡一晚,这车爷我也不要了。”
宁亦双冷哼,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挡在虎爷的手掌前头:“拿开你的脏手。”
虎爷看着亮晃晃的匕首,面容稍愣,随即又笑:“小娘们玩刀,可不好,来,让爷我好生瞧瞧。”
虎爷不为所动,宁亦双咬唇,手上的匕首挥动,虎爷的手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虎爷愣住,他身后的男子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冲上来:“虎爷。”
虎爷望着手掌上的血痕,幽笑:“还是泼辣的主,好,爷我正想试试这呛口的味,上,给爷我砸。”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推车被推翻在地,锅里滚烫的汤水流了一地,宁亦双恨恨的望着,抓起一块散落的猪头骨就往虎爷砸去。虎爷避让不及,眼角被砸出一道血口子,伸手摸了一下脸,看着满手的鲜红,脸上难掩怒意:“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这娘们给我带走。”
宁亦双挥着匕首:“我看谁敢过来。”
沈木根也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一侧。
虎爷冷笑,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呼呼的抽着:“爷我今日倒要看看,是爷我的鞭子快,还是你的匕首快。”
宁亦双看着那抽动的鞭子,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看来他们今日怕是不能好着回去了。
真是世道险恶,没想到摆个摊子谋生,也能遇到这样的祸事。
被挥舞的鞭子,逼得一退再退,宁亦双和沈木根已经被逼得退到墙根了,眼看鞭子就要打上他们的身子。
宁亦双大喊着,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不能适应古代生存的方式,她做不来委曲求全。
宁亦双叫得很大声,围观的人,却一个个像没听到般,把头侧转到一边,宁亦双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默数着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想象着皮开肉绽的疼痛。
等了一会,却迟迟不见鞭子落下,宁亦双睁开眼睛,就见虎爷的鞭子被一个青衣侍卫握住,在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