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小年了,街上赶集的人越来越多,贾家偏院这几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宁亦双在简陋的厨灶前,张罗着熬煮调料,沈木根给推车钉挡板,沈婆不时的摸进摸出,不时叫叫这个,唤唤那个,虽然日子清贫拮据,但三口之家也和乐融融,苦中有乐。
“好了。”沈木根拿着石头,直起身子,望着被一圈木头挡板包围起来的铁皮,伸手用力晃了几下。
宁亦双听着,把手上的勺子放下,扯下头上包着的布巾走过去,望着推车直点头:“木头你都可以去做木匠了,弄得很好,这样就不用担心铁皮烫到人了。”
宁亦双说着望着推车前头的板子若有所思:“你说给咱的小摊起个什么名字好?”
沈木根挠头:“俺不识字,你想。”
宁亦双沉思了片刻:“那就叫串串香吧,听着好吃又好记,你去拿快炭头来,我这就写上。”
“好。”沈木根应声,正要转身,远远一个声音传来。
“住马厩的,少爷待会要骑马,还不赶紧的把马喂饱了。”
沈木根回头望去,就见来了一个穿青衫的小厮,人长得瘦瘦高高的,一张脸拉得老长,看着他们扯着嗓子就喊。
沈木根身子刚动,宁亦双把他喊住:“我们是寄住的亲戚,又不是喂马的下人,别理他。”
小厮走来,见两个人一动不动,扯着一张脸:“喂,没长耳朵啊,叫你们呢。”
宁亦双也不理,让沈木根去拿炭头。
沈木根有些顾虑,却还是听话的到炉子旁,拿了一块炭头给宁亦双。宁亦双接过炭头,在板上写着,不时说道:“木头,你看仔细了,这字是这样写的,待以后条件好了,我教你认字,以后就不用再做那些苦工了。”
小厮见两人把他当透明,面上挂不住了,走过去就想推倒推车:“弄啥弄,没听到吗,少爷要骑马,还不快喂马去。”
“这车值二两银子,你确定你能赔得起。”宁亦双冷眼望着小厮。
小厮的手已经搭到车把上了,听到宁亦双说的价钱,有顾忌却又不甘心道:“什么破烂玩意,也值得二两银子,唬谁呢?”
宁亦双继续写着,头也不抬:“不信,那你就推倒试试。”
小厮嫌弃的缩回手:“谁管你的破烂玩意,赶紧的喂马去。”
宁亦双哼气:“该喂马的是你吧,我们可不是这家的仆人。”也不赖宁亦双分得清,她就是看不惯这家子人,特别那柳姨娘一房的,她们不过是借了个地方住,又没吃用贾家的,她帮做事是仁义,她不帮他们也没理说他们。
小厮没想到宁亦双这般硬气,黑着脸:“这是少爷吩咐的,你们别不识趣。”
“我们还是你们正房夫人的亲戚呢,要我们喂马可以,让陈妈妈过来和我们说。”宁亦双把最后一横写好,把炭头扔到小厮的脚边,站起,冷眼的注视着他变幻的脸。
小厮原本以为宁亦双要打人,身子退后了一步,看清是炭头,脸色难看的很,指着宁亦双怒道:“好,你们等着瞧。”
看着小厮愤愤离去,沈木根面上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