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许久,宁亦双终于还是把信折起,绑在了贪嘴的脚上,推开窗户,把贪嘴抛向空中。
不是不怕,只是那些过往太美,让人总贪心的想要更多。
“爷,有人传信。”暗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拿进来。”吴炎烨在黑暗中坐起,随手把灯点上。
暗卫拿着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过去。
吴炎烨摊开纸条看着,越看面色越难看,手上的青筋突起,仿佛稍一用力纸张便会粉碎。
暗卫感受到爷身上骇人的气息,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吴炎烨才漠然的开口:“拿纸笔来。”
四更了,郊外的草屋还一直亮着灯,慕容瑾瑜坐在灯下,一个朱木盒子打开着,他从里面把一张张纸条拿出,细细看着,又一点点伸手抚平,仿佛这些纸张是什么稀世珍宝。
一张张纸条读来,上头的文字或愁或喜,他仿若亲身所感。这些日子,他一有时间就拿这些纸条出来看看,想象那丫头的一眸一笑,一嗔一怒,有些人,你越想,就越害怕接触。
慕容瑾瑜抬头望向窗口留着的缝隙,亦双有十日不曾来信了,她或许生气了吧,明明这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为何心中却是那般期盼。
‘唧唧’清脆的鸟叫,唐突的响起,慕容瑾瑜感受到了自己骤然的心跳。
望着那小东西轻快的落到桌上,慕容瑾瑜解信的手,有些颤抖。把纸条摊开,先是一怔,眸色便暗了几分,即便纸上的字极像,但他依然能确定这不是亦双的字。眼眸稍转,脑子早已经翻了几圈,把贪嘴给亦双,他便知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只是他把信截了,却抄了一份送来,倒是让他有些不明了。
还要想,眼睛却早已经被纸上的诗定住,宝钗贳酒,共醉青苔深院,她这是在回忆那日的时光吗?慕容瑾瑜望着纸条久久不动,心中复杂难表,她偷掷的那片春心,注定是要被辜负了。
一连过了两日,宁亦双送去的信就如石沉大海,不仅只字未回,连贪嘴也不见回来。她一有空闲就等在窗口,一听到外头有鸟叫声,就冲过去,但迎接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日侍从来拿了午膳,宁亦双搬了一个椅子在院子,恹恹的窝在上头晒太阳。
陈风崖这日不见宁亦双,又到后院来寻,远远看到宁亦双那副没骨头的模样。笑道:“小双双,这么好的日头你也不出去走走,在那挺尸呢。”
宁亦双眼皮也不抬,转了个身,把脸靠向椅背:“你管我。”
陈风崖去拉宁亦双的衣袖:“我就管你了,起来,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像死了爹似的,走,爷我带你去快活。”
宁亦双烦躁:“你要快活找你的惠王去,别影响我睡觉。”
陈风崖哪里肯放过她:“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拎你出去,你自己看着办。”
宁亦双泄气了:“我服了你们这些大爷,我走行了吧,你离我远些,免得被人看见不高兴。”
陈风崖嬉笑:“不高兴才好,不高兴了才有意思。”
宁亦双翻了一个白眼:“他不高兴,又折腾不到你,你自然高兴,只是苦了我这些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