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缠绕着安神香的绵软香气,贪嘴和馋猫扑哧着翅膀带着圆鼓鼓的身子满屋乱飞。
慕容公子显然睡着了,拿在手上的书斜到一边,宁亦双起身,拿过一床薄被盖在慕容公子身上。‘唧唧’馋猫落在宁亦双肩头叫着,宁亦双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馋猫会意把头埋进毛羽里。
“这两个小东西越来越精了。”低沉的嗓音响起。
宁亦双转头,就见慕容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目,温笑的望着她。“可是我扰到公子了?”
慕容瑾瑜摇头:“自然便醒了,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宁亦双身子移开一些,方便慕容公子下地。
慕容瑾瑜起身,拉紧身上的披风:“耽搁你时辰了,我送你回去。”
宁亦双摇头:“不用,外头风寒,我自己回去便好。”
“御医今早诊过脉了,我身子已经大好,你无须忧心,走吧。”说着径自出外,推开门。
宁亦双启步跟上,刚迈到屋外,便感觉到一股凉意,穿透了薄薄的衣衫,脖子微缩。不想一个小小的举动,尽被慕容公子看在了眼里,抬手拉开绒绳,披风便滑落手中。
“夜里风寒,披上吧。”
宁亦双摇头:“我不冷,公子你披着。”
“拿着。”慕容瑾瑜把披风递到宁亦双面前。
宁亦双后退了一步:“公子别忙,我身子经冻。”
只一瞬,披风便被抖开,披在了宁亦双肩上,宁亦双怔怔的望着站在她身前帮系绳子的慕容公子,美目如皎,清容如玉,轻喃:“公子……”
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心中阵阵悸动,即便他生命短暂,不能相携到老,她也愿与他厮守朝夕,日做年。
“屋中还有要紧事,我便不送你了。”慕容瑾瑜身子偏侧,斜斜避开宁亦双的手,也不多言语径自回屋。
还只是秋日,宁亦双却感觉到了冬日的冰寒,手怔怔的停在半空,望着被合上的木门,满面哀色,她不明白人为何如此多变,刚那一刻明明他眼里有自己,下一刻为何又能如此冷漠的转身而去。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宁亦双拢紧身子的披风,返身回了后院。
屋寂星薄,后院的仆人皆已安睡,宁亦双不知从哪寻了一壶酒,爬上了屋顶,大口的灌饮着,酒水的辛辣,才让她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三更钟响过,吴炎烨轻晃了下僵硬的脖颈,出行不到半月,他的两位哥哥就迫不及待的对他的势力进行打压,好在他之前便有准备,损失并不严重。离江南越近,也该是回馈他们的时候了,吴炎烨眼眸幽冷。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夜风透过打开的窗户,送进几句低低的哼唱,吴炎烨凝眉静坐,歌声继续传来,哀哀如泣。
吴炎烨来到后院的屋顶,就看到一个披着白袍的女子,抱着酒壶在唱着,时而仰脖喝上两口。
“滚滚红尘中谁又种下了下爱的蛊……矣,我的眼睛怎么出水了?”女子唱着唱着,忽然用手抚面:“怎么办呢越出越多了?”女子慌乱的抬袖抹着,过了好一会,忽然站起:“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天长地久都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