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听宁亦双这一通说,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表小姐,你这话可真说重了,夫人自打听说老夫人病了,就心急得不行,可是你也知道这府上很多事不是夫人能做主的,她也是有心无力。”陈妈妈说着把布包放到桌上。
宁亦双拿起桌上的布包,塞还到陈妈妈手里,不好气道:“这些你拿走,婆婆用不上,你回去告诉陈秀姑,就说等婆婆病好了,我们就搬出去,以后再也不让她为难了。”
陈妈妈望着怀里的药包,有些气结:“表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夫人她也是一片好心,再说了,老夫人之所以会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她要不挨那两巴,也不至于如此。”
宁亦双如今烦躁得很,根本来不及细想陈妈妈的话,担心着沈婆的身子,又走回床边,伸手探了一下沈婆的额头,发现还是一样的滚烫。宁亦双又从桶里捞起帕子拧干覆在沈婆的额头上:“木头,你去请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务必把大夫请来。”
宁亦双抬头的间隙,望了一眼陈妈妈:“别人不珍视亲情,可是我们不能没有婆婆。”
陈妈妈被宁亦双的冷眼,望得很不是滋味,踌躇了一会,提着布包灰溜溜的出了屋子。
陈妈妈回到院子的时候,陈秀姑正焦急的站在回廊上张望,看到陈妈妈回来了,连忙跑下台阶:“姐姐她怎么样了?”陈秀姑说着注意到陈妈妈手上的布包,皱眉:“你怎么把东西又拿回来了?”
陈妈妈望着陈秀姑忧心的模样一阵心疼,扶着陈秀姑的身子叹息道:“夫人你说你这般关心老夫人,可是那边的人一点也不领情,老奴望着都觉得心酸。”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布包:“这是表小姐让老奴拿回来的,还说等老夫人身子好了就搬走,再也不为难夫人了,夫人你说她说的是什么话?”
陈秀姑听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双姐儿一定也是觉得我无用,我可怜的姐姐……”陈秀姑哽咽着,拿着帕子拭泪。
陈妈妈忙搀扶着陈秀姑上了回廊坐下,安抚道:“夫人你别难过了,老夫人吉人天相,表少爷已经去请大夫了,相信老夫人很快就能好,夫人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陈秀姑哭了一会,止住泪:“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连自己姐姐的性命也不顾?”
陈妈妈把陈秀姑身上的披风拉紧一些:“夫人你想哪去了,夫人你这般隐忍还不是为了姑爷能回京,到时候姑爷回京谋了一官半职,夫人你就熬出头了,到时候整个贾府都是你主事,那时你还能亏待老夫人他们不成,说到底,你这也是为了他们。”
陈秀姑听着点点头,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哀叹道:“说是这般说,只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怨我?”
“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一定能体谅夫人的。”
陈秀姑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幽幽舒了一口气:“但愿吧,老天保佑,姐姐快点好起来,如还有劫难,就都报应在我身上好了。”
……
好不容易,沈木根终于请回来了一个大夫,大夫先是查验了一下沈婆的口鼻、眼睛,才执起沈婆枯瘦的手把脉。望着大夫凝重的面色,宁亦双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夫,婆婆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