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全黑了,坐在床上的老人望着黑咕隆咚的夜,一直都没有睡去,那个被握紧的电话,已经沾满了汗水,停留在界面的几个数字,依旧没有拨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响声,老人的眼中却出现了光泽,特地的侧耳倾听,直至听清楚生硬,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你去看爸爸睡了没有”,门口苏洋洋的舅妈正对着舅舅在说话,舅舅听了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一会儿就出来,对着舅妈点了点头,道,“爹睡了,睡了”。
屋外又恢复了安静,苏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删了,输入,删了,输入,却一直没有拨出去,删了,输入,删了,输入,可见这数字有多么的熟悉,每一次删除的时间显得尤为的长,而输入的时间尤为的短,好似一种寄托,沾满了多少的眷念。
有人说月是冰冷的,因为永远生活与黑夜,有人说月藏着人间所有的疾苦,因为是最好的倾诉,有人说月是最直观的,它圆缺会有轮回。可,没有人真正的懂得,只是各种寓意铺面而来,盘踞的太多太多。
苏洋洋哭泪了,早已进入了梦乡,而封海儿却醒着,尤为的清醒,在苏洋洋的抽泣声中,其实她早醒了,但是一直睁不开眼睛,她听到了那个梦中,有一个声音,第一次听到那个声音,虽然十分的飘渺,但是她清楚的听见了,带着一份悲,几分戚戚然,“妹妹……”。
谁?到底是谁,谁承载了梦,谁又入了梦?
她心中清楚的明白,自己不会是个寻根究底的人。不,应该说是她承载了幸福,所以更不愿意有任何东西来打破,所以梦归梦,她反射性的排斥着它的到来,她拥有了幸福。
很多的时候,人总是惦记着那些失去的东西,而不珍惜现有的一切,所以人婉转的拥有了悲伤,故而产生了悲凉。
时间来了,去了,来了,去了。
大概只要是稍微了解安玹锦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身体薄弱的人,不管站在什么样的高度,那张脸依旧剩下苍白,对于熟悉他的人而言,几乎没有在正常的时候,看见他的脸上有点红润。
而对于安玹锦自己而言,他知道就算在梦里,他的心也是残缺的,他习惯性的捂着胸腔的位置,希望借此来填满这空荡荡的疼痛,这个位置带给了他希望,同样也告诉了他无法挽回的过往,以及自己放不下的责任。
生活永远在逼着人长大,亦如他这残破的身体,医生无数次的说过,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只是若是心结打不开,随时都能离去,他怎么敢轻易忘掉,怎么敢不声不响的幸福,怎么敢……
替代,代替,很熟悉的人都知道,安玹锦有一个过不去的坎,有一个不能说的话题,他最不能提的便是妹妹这两个字,他疼比自己小很多的妹妹,很宠爱却不轻易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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