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玦长眉一掠,“我知道你是想找个好人家收养他,可是……”
他顿了一下,朝屋角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中年嬷嬷走出来将盆盆带了出去,秦揽月想阻止却被楚尧玦拦住,秦揽月皱皱眉,看着盆盆一言不发的任由那嬷嬷带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秦揽月道,语气有些冷。
楚尧玦坐到她身边,“先别生气,你知道那孩子谁家的吗?”
“谁家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家里的人都不要他了。”秦揽月漫不经心道。
楚尧玦笑的有些无奈,“要是一般人家的也就算了,这孩子……是大燕王族!”
“什么?”秦揽月掏掏自己的耳朵,怎么随意在街上捡个小乞丐都是王族?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再丧病一点?
“我说阿珩是大燕王族子弟!”楚尧玦重复道。
“他是皇帝私生子?”
这话一出口,楚尧歌惊愕的看向秦揽月,知道她言辞怪异无顾忌,可是也没有想到她连这般大不敬的话都信口拈来。
楚尧玦苦笑,“揽月,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毕竟祸从口出。”
秦揽月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催促他赶紧说盆盆的事。
“阿珩其实是大燕景王殿下幼子,也就是你我方才在廊上碰上的那位世子的弟弟,据——”
“等等!”秦揽月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景王府?”
楚尧玦点点头。
秦揽月想起游园会时羽宁蕊告诉自己景王和景王妃的事,当时还想着景王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靠谱,辜负了自己的妻子,她也颇为同情那位被小妾暗害失去生育能力的王妃,却没想到这夫妻两个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男的到处拈花惹柳害的自己妻子不能再孕,所谓的悔改就是任由自己的骨肉流落街头行乞!
女的虽然自有可怜之处却也实在可恨,孩子何其无辜?就这样扫地出门也就罢了,还要绝人生路,当真是狠毒至极!
“看样子你是知道了,不用我再做解释了!”楚尧玦见秦揽月脸色阴郁,遂了然的道。
秦揽月冷哼一声,“倒是没有想到,王公贵族家也有这样不顾颜面的女人!”
“现在你知道我和政宁为什么要将阿珩留下了吧?”楚尧玦道。
“就算他是凤氏血脉,他为什么不能过平常人的生活?”秦揽月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道。
楚尧玦长叹,“生在帝王家,总有太多无奈……”
秦揽月依旧不罢休,“这又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好了,别说这件事了!”楚尧歌打断了眼看就要无休止进行下去的拌嘴,“先教阿珩留在这边吧,我和皇兄暂时不会走,到时候再作打算。”
秦揽月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便答应了。
楚尧玦无奈道:“揽月,你脾气怎么这么倔?”
秦揽月的嘴唇少见的抿的很紧,半饷她道:“我只是想到人权平等这个自古以来劳动人民一直反抗追求却永远逃不脱被统治被压迫的命运的问题就愤青。”
楚尧玦当然听不懂她的“人权”、“压迫”什么词儿,但是却听得懂“平等”,于是摇摇头,“真搞不懂你脑子里哪里来这么多惊世骇俗的论调!”
说着楚尧歌已经将盆盆带了进来,不容置疑的道:“我叫掌柜上菜了!”
秦揽月本来就是奔着玩来的,一听楚尧歌这么说,立即欢呼雀跃的一只手拉着楚尧歌的手一只手摸着盆盆的头眉飞色舞的玩去了,楚尧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没人理,就开始思考自己应该什么时候真正的拜会母后口中的“岳母”大人。
一下午时间如梭过,四个人呆在屋子里闹腾了一下午,期间楚尧玦终于明白两个年龄相当的女人呆在一起的破坏力和排他力,以及楚尧玦楚尧歌甚至是盆盆对秦揽月疾风掠电搬得吃饭速度都表示了极度的佩服和不可理解。
转眼又到黄昏,天色渐晦,秋风又起,瑟瑟浸骨寒凉,瀛都大街上行人渐渐少了,楚尧玦以兄长身份强行勒令楚尧歌送盆盆回去,而自己去送秦揽月,结果被自己的妹妹狠狠鄙视之曰,有了梓童忘了妹!
秦揽月一时想不起“梓童”一词是什么意思,对楚尧歌的反应甚是疑惑,遂询问楚尧玦,楚尧玦笑的神秘,“保密!”
秦揽月欲打死之以泻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