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只能就自己那一点少的可怜的专业知识,对羽宁蕊进行适当的诱导,看看羽宁蕊能否克服恐惧说出实情真相来。
“那,我问,你答,好吗?”
羽宁蕊犹豫了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
秦揽月叫羽宁蕊躺在短榻上,她搬了个鼓凳,坐在妆台旁边羽宁蕊的视觉死角。
“现在,闭上你的眼睛。”
……
“什么都不要想,放松,放松……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
……
室内阒然静寂,一霎如荒原,却不见旷朗疏风,萋萋长草,到像是沉寂千年的古战场,将人的目光渲成沧桑,将人的情绪染成荒凉。
“你见到水里的尸体会想起什么,你曾经见过什么人被水淹死吗?”秦揽月的声音平而缓和,如静谧之夜里流淌过的和风细细,如水,如一抹溶溶的月光。
羽宁蕊慌张的想转过头去看她,秦揽月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头颅,“不要转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慢慢的说,不要着急……你看见过沉在水里的人么?”
……
“看见过……”羽宁蕊声音细微的道。
“在哪里看见过呢?”
“在水里……井里……她被抓住了……他们打她,撕裂她的衣服……挨个玷污了她……”羽宁蕊费了好大力气咽了一口唾沫。
“那……后来呢?”
“她跑出来……抓着我的裙子,让我去找父亲,救……救……”她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像是破了洞的风箱。
“救谁?谁需要救援,你还记得吗?”
羽宁蕊将头埋进臂弯,声音开始歇斯底里,“不……不!”
“好,我们不说这个,那么,她最后怎么样了?”
“她……她……”声音里忽然有悔悟惊惧的意味,“她沉在井里,井水一定很凉,很冷,她看着我,说我没有去找父亲救她,她死不瞑目……她一直在井里看着我……她的眼睛那样可怕,我害怕!我害怕!”
秦揽月将自己的手轻柔的放在羽宁蕊的肩上,做了一个安抚的的动作,继续道:“别怕,她已经死了,没事了……”说着将桌上的天竺花薅了一把在羽宁蕊鼻端一掠,天竺花有安神镇定的功效,多少也应该有点作用。
半饷,羽宁蕊终于平息下来。
秦揽月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问出来了,至少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多了。
又或许是因为羽宁蕊本来就想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她在渴求一种解脱,因此秦揽月只是稍作诱导,她便开心扉,陈心迹。
最后秦揽月慢慢道:“现在,告诉我,那个沉在水里的她,是谁?”
羽宁蕊似是吸了一口冷气,头微微后仰,少顷,她终于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念双。”
秦揽月薅着天竺花的手遽然一顿,用力过大以至于手中花瓣捏出了紫红色的汁水。
念双?
这个名字一直留在秦揽月的映像里,那个曾经是羽宁澜的贴身丫鬟,在羽宁澜搬去照澜轩后蹊跷离开侯府失踪的念双。
秦揽月一直觉得念双在谋害羽宁澜的事情上有极大的嫌疑……却不想,她竟然……早就魂归黄泉,还死的这样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