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脸上很是有些尴尬,只是碍着对方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退后几步道:“诚如王妃所言,王妃身份高贵,为二小姐加笄,二小姐以后必定福泽深厚,非臣妾这等凡人能比。”
柳夫人神情也有些僵硬,她不知道景王妃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只是现下正形嘉礼又不好明面上询问,便只好起身,对景王妃行一礼,道:“如此便有劳王妃了!”
景王妃和气一笑,径直走到桌案旁盥手,秦揽月才慢悠悠的起身,将放着罗帕和笄冠的盘子端到景王妃身后,跟着她走到了羽宁蕊身边。
羽宁蕊此时向东而坐,景王妃转到她面前,仔细打量了她的面容,那种市场上挑白菜的眼光刺的羽宁蕊十分不自在,秦揽月向她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羽宁蕊只好受着这样的目光,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蕊小姐果然天香国色。”景王妃的声音很轻,也听不出什么别的意味,羽宁蕊却心中一惊,还没有回答时景王妃已经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在羽宁蕊面前为她梳头加笄,那支庄重美丽的鎏金镶红宝石腊梅花簪插入羽宁蕊发髻中,却也压不过她艳丽面容,眉间朱砂痣灼灼,仿若发间灵光闪烁的红宝石。
景王妃回了自己的席位,秦揽月端着初加的素衣襦裙交到羽宁汐手上,羽宁汐跟着羽宁蕊进了东房更衣。
笄礼是女子一生中比较重要的嘉礼,因此无论是举行场所还是整个过程都是极其复杂精准的,羽宁蕊很快换了衣服出来。
接着是二加三加,三加完毕后她终于换上了秦揽月认为最赏心悦目的礼服,她走出东房时仿佛天边生出的霓霞降临人间,而她一行一止都是极尽端庄优雅,观礼的宾客看在眼里,心里却都寻思着自家的男儿是否够了年纪,能不能将这美丽的侯府二小姐娶回去。
羽宁蕊出来后先是对着上首的成德侯和柳夫人行跪拜大礼,紧接着又对自己的生母杨姨娘行大礼,一项项礼节走过去,秦揽月觉得是个人她都得脱一层皮。
而大礼已经进行到取字这一项,景王妃作为正宾为羽宁蕊取字“微”,羽宁蕊深揖,道:“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秦揽月咀嚼着羽宁蕊新得的名字,羽微,羽微,不知怎么她竟然想到《国风》里那篇《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这样凄凉哀哀的呼唤,真不知是吉是祸…… “宣女训!”
景王妃开始宣读女训,秦揽月因为未及笄,因此挨着羽宁蕊跪在阶下一起临训。听了半饷,她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又有其他的事情,于是不断接着宽袖的掩盖戳羽宁蕊问时间。
难为羽宁蕊被她戳了那么多下竟然还保持着端庄的跪姿……
“快到了!”羽宁蕊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声音细细的道。
秦揽月嘴角弯了弯,“等着看好戏吧!”
“呈宫砂!”
读完了女训,终于到了重头戏,为加笄女子点宫砂,秦揽月所谋划的,正是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