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揽月将瓶子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朱红如血的泥状物，她一时心中有些微妙之感，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可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信它，如果它涂在羽宁汐皮肤上不留痕迹……那她不是完璧的事实就板上钉钉了！
她将瓶子一收，对弋铮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一个人怎么过去玉縠轩那边？”弋铮忽然问。
“走过去啊。”秦揽月无所谓道。
弋铮最终叹息，“我带你过去吧！”
秦揽月不置可否。
==
夜里忽然变了天气，早春的风依旧料峭凛冽，呼呼的撕扯着窗扉，扰的人心神不宁。
秦揽月躺在床上却久久睡不着，今天白天弋铮带她去了玉縠轩，而那个时候羽宁汐正好在午睡，她觉得简直是天赐的好时机。故意放了烟雾弹将外间的丫鬟引开去，她偷偷进了羽宁汐的房间将守宫砂倒了一点在她手背上，那殷红瞬间归于无痕，女子柔荑纤白，仿佛出水白莲，只是秦揽月知道，她二月底的计划，是有六成的把握了。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羽宁汐，她闭眼时如扇长睫垂下一小片阴影在眼脸上，秦揽月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那阴影竟是眼下长时间累出的乌青！再看时，才发现她睡着了也紧皱着眉头，而脸上颧骨突兀，嘴唇干涸，皮肤枯白，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灾难。
这哪里还是名动瀛都，才貌双全的侯府嫡小姐？
她这段时间到底遇到了什么？前日自己跑去珍璃阁偷窥时柳夫人提及让羽宁汐收心……她早就猜测过羽宁汐心有所属，而今日自己又发现她可能并非完璧……
秦揽月翻了个身，心想管她爱的是谁，只要自己认定要收拾了她，她就得乖乖的被收拾！
==
二月二十六临近，侯府里为了二小姐及笄礼的事儿又是一阵忙碌，因为二小姐的生母出身低微，因此此次及笄礼依旧是由夫人主持。柳夫人从来操持侯府后院大小事宜，裁制礼服，邀请宾客，以及教授二小姐大礼礼仪等等一系列的事，在她手里井然有序，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便也就迎来了二小姐的及笄礼。
前一天晚上的时候，秦揽月还在萃霞阁和羽宁蕊唠嗑。
妆台边的檀木衣架上挂着羽宁蕊明日及笄用的礼服，是柳夫人今日白日里才遣人送过来的。
是极其庄重的绛红色，菱云锦制成，上以金线银线勒出含苞待放腊梅花纹，大燕民间以腊梅象征方方成年的女子的娇艳美丽，因此女子及笄时都会在礼服上绣腊梅花纹，发髻上也要簪腊梅花簪。
礼服也不再是少女样式，而是妇人样式，月合襦裙，宽袖褙子，连一同送来的首饰颜色样式也不再活泼斑斓，而是偏端重。
秦揽月万年不变的坐在羽宁蕊的短榻上，看着那件礼服漫不经心的道：“那个颜色也太老气了，就算是及笄你也才十五。”
“夫人送来的，我只有上身穿的份儿，”羽宁蕊将桌子上的薄荷糕递给她，“谁让我只是个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