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没退路,你确定——”
“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说话间楚尧玦已经带着她灵巧的左躲右闪到了阙楼下面。
“真上去啊?”
“干嘛不上去?”楚尧玦一掌拍开底下的小门,将秦揽月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进去了。
弋铮看见秦揽月被楚尧玦拽进了阙楼,很快解决掉自己身边的人,身形一闪,也跟着进去了。
……
大燕的宫楼都修的很是阔大,连带着这宫门边上的瞭望阙楼,也是上下两层宽敞如厅阁,极尽皇城恢宏之意。
弋铮进去的迟,进去后他快速的和上门,外面的喊杀兵戈声顿时淡了下来。墙壁上一支幽幽跳跃的烛火,晃开来晕黄的光圈,在黑的背景里照亮墙边架子上森寒的兵刃角落里的木楼梯。
却不见方才躲进来的那对少年少女。
眉头微微皱起,他无声的上了二楼,依旧没有楚尧玦和秦揽月的身影。楼梯口正对着的是一个箭窗,窗口架着一张小型机孥,只是这帝都皇城太平了太久,那机孥的弦和柄都已经被无聊的尘土覆盖。
外面的声音透过箭窗又隐约的传了进来。纷纷籍籍杂乱无章,仿佛扯了天动了地的厮杀,马蹄踏破安稳社稷,圣金紫门巨大晦涩的门轴轧轧转开,仿佛还有谁怒不可遏的呼喊……他的注意力却顾忌不到外面的情况。这阙楼再大也就这么大,两个活生生的人进来,难道还能消失了不成?
“揽月?”他悄声叫道。
室内静寂,室外喧嚣无人理。
“秦揽月!”他声音急了些,自己答应明伊要将这孩子带回去,本以为不过是来回一趟而已,却不想宫城里出了这等变故,在这里东绕西饶,反倒误了时间。
依旧没有人应他,外面的声响却更大了些。
他在屋子里来回寻找了一圈却还是不见人,便两步跨到了楼梯口准备下去,便两步跨到了楼梯口准备下去,他头顶却传来极细极轻微的一声响——就像一片坠落的叶子没入尘埃……他忽然抓着楼梯扶手一个翻身直接翻到了楼下,而就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木柄小刀,半个刀刃没入木头楼梯,在小空间的寂静里如忽然松弛的弓弦般,来回晃动着。
他抬头,看见秦揽月蝙蝠一样从房梁上倒垂下半个身子,仿佛有些惋惜道:“警惕性还真是高。”
“说了让你不要胡闹!”楚尧玦的声音从她旁边传出来。
弋铮再一次上了楼,淡漠的看了看地上的小刀,道:“下来!”
秦揽月不屑的“嘁”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警惕性不错。”弋铮语气平平,仿佛方才差点被秦揽月一刀杀了的不是自己。
“没你好!”秦揽月的悠然的声音再一次从上面传下来。
阙楼是宫城天子掌天下之权的象征,修的是重檐庑殿顶,屋顶高阔幽深,梁柱交错,里面又光线昏暗,因此两人躲在屋顶的房梁上,连弋铮这样额高手也轻易不能发现。
楚尧玦将秦揽月带下来,正落在弋铮面前,而秦揽月手中,执着一支很长的弩箭,箭头离弋铮的喉咙,不过三寸。
“你这是做什么?”弋铮微微抬眼,问道。
“很明显,”秦揽月的语气也如他一般的风平浪静,丝毫不为窗外惊天的喊杀所影响,“我不相信你。”
楚尧玦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将她挡在身后,“阁下出现的莫名其妙,又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怀疑你不是很正常么?”
弋铮冷笑,忽然道:“天下姓楚的都是一个德行!”
“你这话什么意思?姓楚的欠你钱还是抢了你老婆?”不等楚尧玦开口,秦揽月直接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快跟我回去!”弋铮却丝毫不理会她的反驳,说着便直接上前来抓秦揽月的肩膀,楚尧玦一侧身拦住他的手,“休得放肆!”
弋铮眉目冷诮,手底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楚尧玦亦神色冷了下来,“阁下莫要得寸进尺!”
“多管闲事!”
“揽月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来管闲事之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说话间这二人手下已经过了数十招,动作快的像天际忽然劈出来,又转瞬消失在云层里的青电,甚至连绵成浅白的光影,在昏暗的光晕里飘忽不定。
可无论多快,两人却只是手上过招,半饷时间,脚下位置竟并未移动半分。
秦揽月心中有些烦躁,她看了一眼眼前两人,楚尧玦斜肘挡住弋铮化掌为拳的一击,掌心贴着他的手臂边缘滑下去直欲取他心腹,却又被他半路格了回来……秦揽月不动声色的抬起右手,就在弋铮防御稍稍松懈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弩箭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