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宁蕊觉得宛如忽有重锤敲了天灵,一阵“嗡嗡”的响,脑子里不断的回荡着那“蹊跷”二字,震惊万分。
“这……这话可胡说不得!”她看着秦揽月吃吃道。
“我从不胡说。”秦揽月却神色平静,眼底坦荡如见碧海青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我中午吃饭了”般简单的事实。
游园会那日羽宁蕊在场,她看出来羽宁汐想要借羽宁萱受伤之事陷害秦揽月,却不曾思考过羽宁萱受伤的真正原因,后来成德侯出面,说府里混进了贼人,萱儿撞见这人盗取钱财,才遭了不测,她便也就以为萱儿是那贼人所伤。后来早殇的也不过是因为伤势恶化的缘故。此刻乍一听见秦揽月说萱儿死因蹊跷,她不惊奇才怪。
“那日在父亲和大哥来听风小筑之前,内屋里只有我、安姨娘和为萱儿治伤的大夫,我向那大夫询问萱儿的伤势,大夫说萱儿伤的其实并不重,只是失血以致昏迷不醒而已,这等伤势,是断断不会危及性命的。”
“此话当真?”羽宁蕊惊道。
秦揽月沉吟,“还有,萱儿受伤后分明已经过了七八日,为何会突然伤势恶化而亡?之前可都是一点不曾传出来过说萱儿伤势恶化的消息,你不觉得蹊跷?”
她将整件事略去了许多,羽宁蕊却还是听得清楚明白,羽宁萱的死,恐怕是另有原因。
“竟然……竟然是这般!这对母女可真是狠心,连一个尚未足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羽宁蕊咬牙道。
秦揽月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这侯府后院里表面一团和气,可实际上哪一个角落都藏着见不得光的阴私,这一个个秀丽鲜妍的妙龄少女,月貌花容的矜贵妇人,都是胭脂刀红颜剑,你来我往,最终割裂的,都是人世情,最初心。
“原来你还知道?”秦揽月挑眉,“我以为你这脑子,打死也想不到是是你那雍容高贵的母亲和大姐姐所为呢!”
“嘁!”羽宁蕊轻啐了一声,竟然也没有生气,“人前那是装给她们看的,我若是不谨慎着些,哪里会有好下场?”
“哟!演技不错嘛,连翁主夫人都被你蒙骗过了!”
羽宁蕊搁了手中茶盏,陈酒趁哀弦,眼底漫开深深寂寥无奈如陈酒,声音便是寒鸦起奏的哀弦,“我不比你!我姨娘不得父亲宠爱,我也不得父亲看重,在这侯府后院里虽被人称一声二小姐,却连夫人身边琼湘都比不上……我很小的时候姨娘就告诉我,我是妾侍所出的庶女,要讨好正室和嫡女才能活的好,等到以后菜可以嫁个好些的人家……三妹妹,你比我幸运多了!父亲爱重你姨娘,也喜爱你,父亲每年大半时间都是在清颐阁,你的吃穿用度一点也不比大姐姐差,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听着她的话,秦揽月竟一时间失了言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其实什么吃穿用度我都不在乎……”羽宁蕊接着道,“我最羡慕的是你有青姨娘这样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