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伊叹口气,伸手虚扶了楚尧歌一把,“快不必多礼!”。
她将楚尧歌叫到自己跟前仔细端详,眼底流连怀念海澜般一层漫过一层,是十几年茕茕孤孑一路而来,思忆少时相携嗅青梅弄胭脂,相隔十几年,故友再难遇,却见她女儿亭亭玉立,已隐隐有她之貌矣!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是像……”秦明伊感叹着,颇有几分伤感之色。
楚尧歌还没回答,秦揽月已经依在她身旁,“娘我和你也像!”
于是伤感的神情还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钟,她便笑出了声,嗔怪的点一点秦揽月的额头,“你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
楚尧歌却看着秦揽月,确定在她脸上没有发现一点惊讶的神色后,有些不解的问:“揽月,难道你老早就知道我母后与你母亲相交多年?”
她这么一问,秦明伊也这才反应过来,秦揽月连忙解释,“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是上官,呃……哥哥告诉我的。”
秦明伊了然的点点头,而楚尧歌却琢磨着“上官哥哥”这个人,一听就是男的,还和揽月年纪差不多,她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决定回去告诉自己的老哥。
“你母亲近来如何?她身子总是不好……”
楚尧歌嘴唇抿了抿,“母后……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月病着,也就那样吧!”
秦揽月敏锐的察觉到她提及自己的母亲时语气里带着细微的怨气,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却总是积压在心里不说出来,经年累月,便成了洞穴一般,将许多情绪都吸收了进去。
“哎!”秦明伊却显然没有察觉出什么,她今天不知第几次叹气,神色倦怠而怅惘,“她也是苦,当年若不是……哪里会如此?”
秦揽月直觉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于是插话道:“鸽子,你和你哥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娘在瀛都的?”
楚尧歌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只是提及此事,她的原本就很正经的神色再一次正经了许多,“沧鹞卫截获了一条秦家——就是表姨母和母后的母家的秘密消息,其中隐隐有提及此事,只是说的不甚明显。此次皇兄携政宁来大燕,一是为姑母祝贺寿辰,二……便是确定那条消息的真假。”
秦揽月一听,顿时明白了几月之前楚尧玦夜访侯府是为了什么,他恐怕是想亲眼确证侯府青姨娘便是当年秦氏大小姐秦明伊,而半路上却碰到了自己,很明显秦揽月的长相和秦明伊像了个十足十,即使是没有见到秦明伊本人,一见秦揽月,也足以将这事确定一大半!
秦明伊的关注点却在秦家上,“你说你们截获了秦家的密信?可是据我所知,秦氏所有的消息传递都是极其机密,绝不会轻易泄露出来,你们是如何是截获的?”
“这也是我与皇兄疑惑的地方,本以为这消息是假的,不想来瀛都一探,才知竟然是真……而且,在这之后,沧鹞还查到了不少秦氏的动向,于是皇兄怀疑,是有人故意外泄了秦家的消息,至于目的,尚还未知!”
秦明伊沉吟,“秦家近来动作颇为频繁这我是知道的,只是……竟然有人故意外泄秦家的消息,那估计就是她了……”她说到最后,语声渐低,几不可闻,以至于最后半句只有她自己听的清楚。
秦揽月却听的有些心惊,面上却还是表情澹澹,“好了,不要说这些了,鸽子你不是来找我玩的吗?走吧,我们去我的屋子!”
楚尧歌点点头,对秦明伊又行一礼,才跟着秦揽月走了出去。
……
大越长公主来侯府做客,府里自然是极其重视,柳夫人觉得不能失了侯府颜面于是好一顿忙碌,结果公主在清颐阁和三小姐面基的甚是愉快,根本不鸟她。柳夫人默默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黄昏的时候秦揽月将楚尧歌送走,她回到屋子里自己随意收拾收拾,想了想还是去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