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的秦揽月是十分欢呼雀跃的,尽管黄梨镇的街市完全不如瀛都繁华,然而这样的小镇子上本就没有多少人家,大家都是熟识的,卖东西的买东西的一起做着买卖,却也闲聊着家常,笑语宴宴飘荡在深秋金风里,是人间最美乐。
秦揽月走在前面这个摊上看一眼,那个摊上敛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大堆都塞在后面上官霁浔的手里,却一件给她娘的正经礼物也没有。
小镇的街道本就不甚宽敞,青石砖铺就,蜿蜒的向着红尘深处而去。两边又摆了不少小摊,来往的人虽然不多,却显得拥挤的很。秦揽月往前走,就要挤着别人过去,挤到了别人,她就乱七八糟的道歉,人家一看她是个小姑娘也就不说什么。
只是一路走来收到的回头率却是不低。秦揽月最然长得瘦小,可是继承她娘生了一副极好极好的相貌,年纪尚小却已是玉肌如冰雪,长眉如弦月,在加上一双华光粲然的眸子,她脸上又总是带着明涟水波般笑意,看的路人都甚是赞叹,甚至有一个老大娘一边夸赞“这小女娃长得可真是可人”一边从自己的篮子里掏出一截莲藕送给了秦揽月,说是自己刚从湖里摘的让秦揽月拿回去熬汤。
秦揽月接了连声道谢,老大娘走了她就直接将那莲藕继续塞在上官霁浔手里。
上官霁浔伸手来接,少年修长的手指竟然比刚出水的莲藕还要白皙几分,又精致如玉雕,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这美丽少女后头还跟了一个美少年。
人们对于美好的食物总是心生向往,都争着抢着要看,秦揽月顿时囧了,说好的逛街呢?
拥挤的人太多,她一怒之下拽着上官霁浔直接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这才摆脱了那些人。
巷子里哼哧哼哧喘着气的秦揽月向上官霁浔抱怨道:“都是你长的太好了!”
上官霁浔失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秦揽月却兀自继续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太漂亮了……”
上官霁浔愣了一下真的笑了。
秦揽月继续说着,“你说我们俩上街都这样,那我娘出门岂不是得万人空巷?”
“你娘不随便出门的。”上官霁浔道
“你怎么知道?”
“据说秦氏对家族子女管教都极其严格,就是秦姨当年名动天下,见过她真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秦揽月听了立即骂:“丧病腐朽的家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上官霁浔虽说这几日和秦揽月相处听了她不少怪腔怪调,可是乍一听见她毫不客气的张口就骂“天下第一世家”,还是有些讶异。
“那可是你外祖家,你这样不太好吧……”他委婉的道。
“没什么不好。”秦揽月抬头,语气澹澹如水,“血缘这种东西虽说是最亲近了纽带,可是有时也是最坑爹的羁绊。这世界上得我认同的秦家人目前只秦明伊一个,她是我的母亲,而其他秦家人于我,不过是这大千世界陌生而如尘沙已。”
上官霁浔顿了顿才道:“理儿虽然是这个理儿,但是……”
“好了咱们不要说这个问题,你给我说说秦世家的情况怎么样?我想知道。”秦揽月打断他的话。
“好吧。”上官霁浔点点头,“只是我知道的也不过都是世人知道的……”
秦揽月耸耸肩,“别人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我娘不肯告诉我!”
“秦世家乃是当今天下第一世家,其实力自然不必说,据说秦世家的祖上与当时名动一时的音律大家秦愆有些关联——”他话没有说完又被秦揽月打断。
“起源历史什么的就不要说了,你就说说现在秦家有什么人,尤其是和我娘有关联的人!”语气似乎很是不耐烦。
上官霁浔也很是无奈,“秦世家的人多了去了,和你娘有关系的也多的很,一时间怎么说的过来?”
秦揽月摸摸下巴,“说的也对,那……我娘有闺蜜死党好基友什么的吗?说来听听!”
还没等上官霁浔询问,秦揽月已经开口解释道:“闺蜜就是闺中密友的简称,就是关系好的!”
上官霁浔想了想,道:“我听我爹说过秦姨和自己的远房表姐,也就是现在的大越皇后当年相交甚密……”
“大越皇后?”秦揽月皱着眉头念叨,“那不就是大越太子的妈?”
上官霁浔为她那扭曲的表达方式噎了噎,随即道:“当然是!”
秦揽月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样子,她实在想不出来楚尧玦的妈和自己的妈竟然是闺蜜!还和她娘是亲戚!那岂不是说她和楚尧玦楚尧歌也是亲戚?可是为什么想起来就觉得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呢?
“意思就是大越皇后也是秦氏女?”秦揽月问。
“也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上官霁浔斟酌着字句,“大越淑裕皇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秦世家出身,可是她却冠上了秦姓氏嫁到了大越皇室,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秦家没有人愿意去,所以找了别人说是自己家的女儿替代!”秦揽月说着觉得这或许是一出“代嫁庶女”的古代豪门大戏,拉到现代来就是一部狗血催泪的古代宫廷小说。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上官霁浔慢慢开口道:“我听说,这个中确实有些……不可告人的因素,但是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秦揽月一怔,没想到这其中竟然真的有端倪,淑裕皇后,能生出楚尧玦楚尧歌这样一对容貌惊艳绝伦的兄妹,她的姿色,恐怕不会比她娘差到哪里去,而能与她娘相交,想必性子也是极好……
“不过大越帝君却是极其重视淑裕皇后,她出身不高却身在后位,子女一为大越储君一为大长公主,后宫地位尊贵无匹,想来也是幸甚。”上官霁浔解释道。
秦揽月却叹口气,地位当然是尊贵不可撼动,可是……她一想起楚尧歌少年如冰的性子,真的幸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