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额龙王的突然出现,让寒枪太子也是始料不及,在即将接近华猛的时候,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掉转头,飞到铜额龙王的面前。
“父亲,你不是说让孩儿处理,你怎么来了?”寒枪太子一脸错愕。
“为父来不得吗?”
寒枪太子恢复人形,唯唯诺诺的说道:“父亲说哪里话,只是刚才孩儿差一点就可以拿回珍珠了!”
“拿回珍珠?”铜额龙王反问道。
看着铜额龙王的表情,寒枪太子显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说道:“就是万云山华安在琉璃国买到的那颗如碗口大小的珍珠。父亲难道忘了?”
铜额龙王没有接话,寒枪太子自顾自说道:“海中之物,无论珍宝还是泥土,所有权皆归东海。那华安从琉璃国买到了珍珠,以为珍珠就属于他了?真是好笑。父亲之前好心好意的去问华安索取,没想到却被那华安一口回绝,真是目中无我水族。”
“父亲在万云山显圣,无非是想吓唬吓唬那华安,没曾想华安竟然举家跑到天涯府躲了起来,还妄想靠着自己当都统的儿子撑腰。哼,简直不自量力,在我龙族面前,他们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那华猛更是可恶,竟然拆了父亲的庙宇,刚才要不是父亲喝止,孩儿定当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你且先回东海去吧,此事我自有安排,莫要再提!”
听到铜额龙王的话,寒枪太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再问,但看到铜额龙王的表情,便不敢上前,心中愤愤不平,领着虾兵蟹将离开了。
待寒枪太子领着虾兵蟹将离开,铜额龙王紧绷的表情一下子松了下来。这一松不要紧,露出了华云子的本相,这铜额龙王是华云子用胎化易形的手段变得。
三年前的东海龙宫宴会上,华云子看到寒枪太子在那些虾兵蟹将面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但见了铜额龙王便乖的如一只小白兔一样,典型的软的捏,硬的怯。而这也是华云子变作铜额龙王的原因。
华云子按落云头重又入了天涯府,与华猛一道找自己的父母华安和芸娘叙旧按下不提,却说这寒枪太子回转东海龙宫。
寒枪太子回东海龙宫的路上,因为心里的气不顺,没少折磨随行而来的虾兵蟹将。到了龙宫,没想到铜额龙王已经站在龙宫的殿门外。铜额龙王看到寒枪太子垂头丧气的样子,表情变得越发可怕。
寒枪太子想要辩解点什么,但想起之前在天涯府上空,华云子幻化的铜额龙王交代他,“此事他自有安排,莫要再提!”,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事情没办好,寒枪太子自然不想去触碰铜额龙王的霉头,因为自小到大,寒枪太子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铜额龙王大发雷霆的样子,让他只是想想便不寒而栗。
给铜额龙王施礼过后,寒枪太子便掉转头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哪知道铜额龙王在背后狠狠的说道:
“没用的畜生!”
寒枪太子怔了怔,但还是不敢跟铜额龙王顶嘴,便一肚子委屈、双眼噙泪的找自己的母亲娄湘哭诉去了。娄湘听完寒枪太子的哭诉,气的火冒三丈,便让贴身丫鬟,一个蚌精去寻那铜额龙王去了。
铜额龙王虽说是东海的三当家,也是二人之下,万千水族之上,威严自不必说,寒枪太子怕他也在情理之中。但天下万物,总也脱不了一物降一物的道道。铜额龙王在万千水族前大有威严,在家中却是个耙耳朵,典型的妻管严。娄湘跺跺脚,就可以把铜额龙王吓出一身冷汗。
能把铜额龙王驯服,这娄湘不是一般人了吧,却偏偏溺爱不成器的寒枪太子,凡事言听计从。一听到铜额龙王冤枉了寒枪太子,立马就让蚌精去寻铜额龙王,回家好好教训。
铜额龙王与娄湘做了几千年的夫妻,何等老油条,他料到寒枪太子会去找娄湘哭诉,早早的挂了免战牌,找金额龙王和银额龙王两位大哥喝酒去了。娄湘对铜额龙王虽然管教严厉,但在金额龙王和银额龙王两位大哥面前,娄湘还是会给足铜额龙王面子的。并且娄湘属于急脾气,一点就着,一会就灭。铜额龙王找两位大哥喝酒,也是一招缓兵之计,等娄湘气消了再回转,至少娄湘的家教就不会那么无情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你侬我侬了。
蚌精在金额龙王的大殿外让人催促了铜额龙王很多次,铜额龙王只是推脱说“不妨事,不妨事!”,结果喝了个酩酊大醉。
酩酊大醉的铜额龙王连站都站不住了,更别说御水回家了,最后被金额龙王的人派了一只万年老乌龟把他驼了回去。
万年老乌龟活了万年,自然知道铜额龙王的家事,便把铜额龙王扔到了殿门外,自己摇着尾巴溜了。
铜额龙王被手下的抬入寝宫,还在不停的叫嚷着:“我没醉,来,大哥二哥,我们再干了这杯!”
“好大的酒量啊!”
娄湘阴阳怪气的说道。之前铜额龙王还是不省人事,听到娄湘的话,铜额龙王打个激灵,酒醒了。对娄湘满脸堆笑的说:
“爱妃还没就寝啊!”
“龙王都没就寝,我们哪敢啊?”
娄湘的话让铜额龙王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娄湘用如此奇怪的调调说话,这让他感到这次的事不可能随便蒙混过去了,心里叫苦不迭,也更加怪罪起那个不成器的寒枪太子。
看着娄湘让丫鬟们都退下,铜额龙王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待丫鬟们退下,关了内宫殿门,“噗通”一声,铜额龙王扶着床沿跪下了,娄湘这才开始爆发。
“我看你是活得太久,老糊涂了。讲话颠颠倒倒,竟然还怪起儿子来了。是你让儿子不抢珍珠,回来怎么的还骂儿子是个无用的畜牲。你若看儿子不顺眼,就刮了鳞,抽了筋,扔到海眼里去,我也落个眼不见为净。”
铜额龙王想要辩解,但看到娄湘那暴跳如雷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一如之前寒枪太子的状态。铜额龙王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派儿子去天涯府,叮嘱他务必拿回珍珠,好缓解缓解他与娄湘这段时间的紧张气氛。这不成器的儿子怎么会说是自己不让他抢珍珠的?难道他竟然胆大到在娄湘面前说谎不成?
娄湘不是胡搅蛮缠不论情理之人,看到铜额龙王的表情,她知道这其中定有原委。因为铜额龙王明明知道娄湘溺爱寒枪太子,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无端责骂。铜额龙王虽说对寒枪太子严厉过度,但那只是当爹的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铜额龙王虽然怕娄湘,但娄湘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平白无故的蒙了委屈,便把寒枪太子说的话都与铜额龙王讲了一遍。
铜额龙王发现自己确实是委屈了寒枪太子,但哪里会跑出来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龙王来呢?莫非天涯府有高人在?一想到这,铜额龙王的醉意全消,整理了一下官服,御水去找金额龙王和银额龙王商议去了。
且说天涯府那边,华云子见过了华安和芸娘,并从哥哥华猛处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激动的朝桌子猛然拍去,嘴里骂道:
“好一个流氓的铜额龙王!”
激动归激动,华云子心里认为当前最关键的是怎么化解这一危机。铜额龙王不是有气度之人,而自己假扮铜额龙王迟早会穿帮,到时候铜额龙王本人杀到,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但目前,华云子无计可施,心里烦躁便想出外走走。华云子听说城东南三百里的弥陀山上有一处道观——灵虚观,是个清净的场所,但一般人进入不得。华云子也没多想,翌日便换了装束,驾云去了。
灵虚观是南极长生大帝的道场,坐落在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之间,若要步行,实在难找出个道道来。华云子按落云头,停在观外,起手叩门。
开门的是个身穿绿色道服的童子,挽着双髻,面容清秀,自称“绿水童子”。看到华云子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道:
“家师去三十三重天找道祖论道去了。不过临行前他嘱托我与青山童子,说今天会有一位道友来访,叫我俩莫要怠慢,说的可是尊上?”
华云子不知道绿水童子的意思,刚要说点什么,只见绿水童子的身后闪出一个蓝色道服的童子,自称青山童子。
青山童子拽着绿水童子,小声的说道:
“你个实诚的人,眼前的这位相貌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是师傅的道友?你连问都没问,就把师傅交代的话说了个干净!这下倒好,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师傅说的那人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人顶多就是个妖精,随便打发他几句,让他走了便是!”
两个童子的话音虽然极小,但对于华云子来说却听得一清二楚。华云子即便只学了天罡里面的几个道法,但体内的三昧火灵让华云子七窍聪慧,能力自然异于常人。
“两位仙童,我不用冒充,实不相瞒,我只是来灵虚观图个清净,并无他意,还望行个方便。”华云子笑脸盈盈的说道。
但青山童子却是一脸的鄙夷,没好气的说道:“灵虚观是个清净的道场不假,若人人都像阁下一般,来灵虚观寻清净,那仙家的清净何处去寻?还望速速离开,莫扰了仙家的清净。”
华云子还想解释,只听见“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这让华云子心里窝火。之前没有把云头落入观内,是对长生大帝的尊敬。我就算不是长生大帝口中所说的道友,但我也是正面叩门,哪有三言两语给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童子竟如此势利,看不起人。今天这灵虚观你是让进也要进,不让进我也要进。华云子拿定主意,便起了云,悄无声音的绕到后院,进了灵虚观。
刚入观内,一座贴满符咒的殿宇吸引了华云子的注意。华云子轻手轻脚的绕到殿前,只见一块匾上写着三个苍遒有力的大字——伏魔殿。盯着殿外密密麻麻的符咒,华云子思忖这殿内难道困着什么不成?好奇心一下起来了。
华云子推门便进,刚一入殿,伏魔殿内的事情吓了他一大跳。殿内原来有两头骇人的凶兽。一只浑身火焰,一只白色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