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无限广阔,开一百零八穴,通奇经八脉,点亮命轮,三魂七魄归位,五行合一,破虚空,长生不灭。
故有修行之境界:一为开穴镜,二为八脉镜,三为命轮镜,四为三魂镜,五为七魄镜,六为魂游镜,七为五行镜,八为虚空镜,九为长生镜。
生之路向万灵开放,上至飞禽走兽,下至奇山异株,皆可引天地元气入体,开化神智。由此衍生为妖。
妖分九阶,对应九镜,二阶启灵智,三阶化妖丹,六阶即成人形。
众妖中又以飞禽走兽居多,故统称为妖兽。
而故事就围绕着一名小小修行者和一只妖兽展开。
………………
天命大陆,修行者无数,无不以追求长生为目标,但修行之路艰难异常,古往今来,修行之始,能修三魂七魄,五行合一之人就已寥寥无几,更遑论破灭虚空,长生不灭的,在数十万年里不过五指之数。而这些跨入长生镜的修行者却又立地飞升,消失的无隐无踪,再未出现,亦未留下任何有关突破长生镜的线索,入长生的奥秘就逐渐消散在历史之中。这就导致了,入长生,难如凡人登天。而近二十万年里,竟无一人成就长生。
虽说如此,但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于万死之中寻那一丝生。茫茫众生依旧在为求长生而不懈努力着。
数万年前,一名天才修行者,十岁开一百零八穴,十六岁通奇经八脉,寥寥不过百余年就已经虚空顶峰之境。那时,世人皆认为本应以他的天赋,勘破天机,跨入长生是十拿九稳之事,同时亦感叹时隔千万年之久终有一人能长生不灭。而对于他自己来说,亦是信心十足。
但现实与期望总是差距甚大,在门派秘境修炼百年之后,作为天才的他也和诸多停留在虚空镜的老一辈强者一样,迟迟不能勘破长生的奥秘。于是,他在辞别师门长辈之后就离派出行,一人一剑,云游四海,去追寻前人突破长生的奥秘。
又百年后,就在世人皆认为天道已经抛弃了他们,无人能够再一次入长生的时候,他回来了。而和他一起归来的,还有一只八阶顶峰妖兽,魅天雪狐。
于是,在几年后的一个秋天,他告知天下,欲于天山山顶,破空入长生。
天山,数千丈,直入云霄。
天山山顶,立有一石台,石台之上,一袭白袍的他负手而立,抬头望向无尽虚空,在他的旁边,魅天雪狐微眯着眼,趴在石台上。寒风呼啸,却不能入他们周身。
石台周围,一名名修行者或为老者,或为女子,或为青年,但都脚踏虚空,竟都是虚空镜的强者。而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注视着石台中的他。
“要来了吗。”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望向虚空的眼神微微凝聚,同时口中微微念起口诀。这时候,趴在他身旁的魅天雪狐立起身子,浑身雪白色的狐毛微微颤动,随后一圈圈白色的光环腾升而起,细细数去,一共八个。而随着白色光圈的升腾,魅天雪狐的身体周围泛起了梦幻般的白色薄雾,定睛看去,如入幻境。
不消一会,白雾散去,雪狐的身影消失不见,只余下一柄寒白色的三指长剑,剑柄处一个狐头惟妙惟肖,细细看去,赫然是魅天雪狐的模样。
他,伸手握住三指长剑剑柄,长剑之上八圈白色光环相互交错,随之而动的是一阵阵寒气,自石台扩散开去。石台周围的强者,一个个倒退数里之外。
顿时,天山山顶,虚空之中,开始凝聚起一片片雷云,雷成五彩,为五彩雷劫。
经五彩雷劫,受天火焚轮而肉身不灭,方可长生。
雷劫一出,天山山顶一个个虚空镜强者脸色齐齐一变,在感受到了那随便一道即可毁灭自己的的恐怖气息之后,又急退了数里。
一席白衣的他,手持白色长剑,在雷劫不再扩张之时,于天山石台上腾空而起,携带着一往无前,欲破苍天的气势,如流星般撞入雷云之中。
无人知晓最后被誉为天才的他最后去了哪里,就连当时在场的那些虚空镜强者也不知道。因为在天雷轰击了七七四九天之后,雷云消散,而天山山顶之上,就再也未见他的身影。
………………
天命大陆,靠近妖兽山脉的燕城。
寒冬腊月,白雪纷飞。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
燕城炎家,演武场,此时搭建有一个高台。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华袍中年男子正立于其上。
在其身前,一张紅漆长桌上摆放着各类兽头,牛羊猪狗样样俱全。而在这些普通兽头的中间,一颗二阶妖兽白熊兽的头颅显得格外醒目。
铛。
随着一道悠扬地钟声响起,那目光凝视着白熊兽头的中年男子,从身前长桌之上取出三只香点上,恭敬的弯腰跪拜。
而随着他这一拜,祭台之下那一个个跪在地上的炎家子弟都是齐齐双手伏地。
腊者,猎也,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其先祖也。
今天正是腊八节,是大年前的小年。是炎家祭祖祭神的日子。
三拜之后,中年男子将手里的三香插在香炉之上,三道青烟升起,消散在空气之中。
“起来吧,各自领些腊八粥,今天不动武,不开工,休息一天。”
中年男子平静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族长。”
顿时场下跪拜着的众人齐声再拜。
礼毕之后,这演武场上本是安静的肃穆的气氛才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腊月小年,正是杀猪、打豆腐、制腊肉迎接新年的时候,众人自然是欣喜异常,更何况人群熙熙攘攘间正向着场中立在一口大锅面前的族长讨要腊八粥,能不热闹吗。
几个时辰后。
一名略显青涩的少年接过腊八粥,满脸欣喜的道了声谢,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而那名华袍中年男子,燕城炎家族长,命轮镜中期强者的炎历,望着那跑开的少年,威严的面庞之上也是浮现一抹笑意。
随即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对着身旁一名青袍老者说道:“涛叔啊,今年的收入如何?”
青袍老者,炎族管家,炎涛。
炎涛从怀中取过一本厚实账簿翻开,看了几眼之后恭敬地回答道:“与去年相差不大,坊市商铺总计收入五万金币,粮食衣物等等收入一万……”
听得炎涛的报告,炎历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不过……”
炎涛合上账簿之后,却又是有些迟疑。
炎历眉头微皱,疑惑间示意炎涛接着说下去。
“昨天周家似乎派出了一队人马出了燕城,向着妖兽山脉去了,似乎很是急切的样子。”
“哦?这临近大年,万民皆休的时候,周不通那老狐狸派出一队人马到妖兽山脉干什么?”
沉吟了一会后,炎历对着炎历吩咐道:“林叔,你派几个身手好的人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
点了点头,炎历正欲离开演武场,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炎林那小子怎么没有过来?”
“算了,等会差些人给他送点腊八粥过去,那孩子……哎。”
没有等待炎涛回答,炎历自言自语的叹息一声就向着外面走去。
…………
炎家,家族建筑群。一个靠近后山,有些偏僻的院落内。
“哼,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想要吃腊八粥。”
一声毫不掩饰的嘲讽声音自那院落传出。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带着家丁帽的十六七岁炎家家丁。
只见得此时这名家丁少年的脸上无不透露着嘲笑与得意。而那被嘲笑的对象是一名坐在地上,面色偏黑,有些消瘦的十二三岁少年。
黑瘦少年的旁边正倒着一个食盒。此时的食盒盒盖掉落,里面的一碗粥倒了满地。看着那红红绿绿的,正是腊八粥。
见得族长亲赐的腊八粥被打翻,那黑瘦少年却是没有言语,只是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个家丁,随后提起食盒,就向着院内那座房屋走去。
“呸,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不就是仗着和族长有些关系,嚣张什么。”
对着房屋方向吐了一口痰,那个家丁这才满脸不屑的离开了。
房屋内,那个家丁口中的废物少年此时正背靠在木门之上,轻抿着嘴唇,眼中有着委屈,握着食盒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他正是炎历口中的炎林,也是家丁口中的废物。他的父亲是族长炎历的弟弟,炎琅。
在一次秋季狩猎之中炎琅为了帮助被妖兽群围困的狩猎队突围,以身为墙挡住妖兽的同时,也是没了性命。那时候他不过只有二十八岁,而炎林不过才六岁。
炎琅死去后,只余下了炎林和萧氏,孤儿寡母两人相依为命。不过在炎历的照看下,倒是没有人敢欺负他们母子。
但炎琅的死的打击实在太大,萧氏以至伤心成疾,不到一个月就卧病在床,一年后也追随炎琅而去。
孤儿寡母只剩下了孤苦伶仃。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说仅只有这样,先前炎林也不会被一个家丁那般对待,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高低贵贱,尊卑之分更是要严重一些。身为下人的家丁按理是绝对不敢对族长弟弟的儿子,算得上是炎家直系的炎林不敬的。
可那仅仅是按理而已。
因为就像那家丁所说,炎林在八岁之时就被人发现了不能够修炼,成为了世人眼里的废物。
于是乎在这实力为尊的社会,成为废物的炎林四年时间里受尽了人情冷暖,白眼嘲笑。要不是炎历的全力维护,或许炎林早就被赶出了炎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炎历也是越来越难以压制族内的反对之声。
时至今日,就连身为下人的家丁都是开始刁难嘲笑炎林。对此炎历虽说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是一族之长,有着自己的权力,也有着束缚。
此时,在木门前站立了一会之后的炎林,默默地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块狐形玉佩。望着那母亲唯一的遗物,炎林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娘亲,林儿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娘亲,记得以前每年的腊八节都是和您,和爹爹一起的,可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娘亲,爹爹,我好想你们。好想爹爹给我讲故事,好想娘亲做的烧鱼……”
“真的好想好想……”
嘴里喃喃,怀里抱着那狐形玉佩,炎林就这样边哭边渐渐睡去了。
睡梦中的他,似乎没有了烦恼,似乎梦见了父母,嘴角浮现了满足。